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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京城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要安身立命,而安身则是需要银钱。

当初江知虞被迫和亲匈奴,走得匆忙,她傍身的东西,包括银钱、珠宝、铺子等,都留在了沈家。

“你离京已有三年,你的东西从前是你的,但如今却不一定便是你的,沈家既是能无耻的让你代替和亲,自然也能更无耻。”

“太和煦的方式,怕是拿不回你要的东西,很多时候,当别人无耻时,你要比他更无耻,才能更胜一筹。”

裴诏的语调悠然,像是随口这么一说。

但江知虞却听出,他这是在教她。

司礼监如此多的内侍,而裴诏却能从中杀出重围,年纪轻轻便稳坐司礼监提督的位置,深得圣宠,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他愿意教她这些,江知虞自是十分感念。

“多谢督主提点,但若是我一不小心,闹得太大了呢?”

小娘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眸中的狡黠,说着还飞快的眨了下美眸。

那双琥珀色的琉璃美眸,灵动的如同一只狡猾的小狐狸,明确的告诉他,她心中的算计。

裴诏极短促的一笑,语调平和,隐约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纵容。

“跟着本督走,便是本督的人,动你,也得掂量自己有几颗脑袋。”

宫宴上,江知虞当众称裴诏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与他同席而坐,甚至宫宴结束后,还与裴诏一道离开,无不显示她如今与裴诏关系匪浅。

眼下她带着一种试探的语气,得到了裴诏肯定的答复。

有裴诏这个靠山在,江知虞之后做事也能更加放开拳脚,至少背后有所依托。

毕竟狐假虎威这种事儿,从前她也是没少干。

但从前护在她身后的,是沈家,是勇毅侯府和明王。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马车堪堪停下。

江知虞撩起车帘,府邸门前一站一卧着两头石狮,但这两头石狮的底座却是十分圆润,与寻常宅邸前以四方形为底座的石狮截然不同。

因为这是多年前,当时江知虞调皮,爬到了石狮上,不慎脚滑摔下来,一头磕在了底座之上。

因着底座是四方的,边缘的尖角很是锋利,一下就将江知虞的头给磕破了。

流了一脸的血,当时可是将沈家众人给吓坏了。

薛氏一直将她抱在怀中安抚,而沈攸礼则是拿着铲子,气势汹汹的跑到府门口,将石狮的底座全给磨平了。

如今这两座经历了风霜,代表着独特意义的石狮,依然还屹立在沈府门口。

可却早已是物是人非,再看这两座时隔三年的石狮时,心底却只剩下了一片荒凉。

江知虞正要下车,裴诏淡淡的嗓音自背后响起:“等等。”

回过首时,便见裴诏扔过来一块什么东西。

江知虞伸手一接,发现是一块穷奇图纹的玉牌,上刻了一个“裴”字。

“若遇危及性命之事,可去东紫巷的离园。”

离园乃是裴诏在宫外的住所之一,拿着这块玉牌,江知虞自可畅通无阻。

她咬了下樱唇,眸中流光闪动,“多谢督主。”

裴诏的马车前脚才走,后脚身后便响起一道娇柔中带着诧异的嗓音:“姐姐,你怎么从裴督主的马车上下来了?”

即便是没回首,听见这道矫揉造作的嗓音,江知虞便有种生理性的厌弃。

回首,果然便见沈若萱在沈攸礼亲自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沈若萱一副惊讶的表情,但嗓音却是提高了不少。

原本注意力在她身上的沈攸礼,果然因她这话而转头看了过来。

江知虞注意到,沈攸礼的手上,还提着个食盒,精致的食盒上,刻有“桂芳斋”三个字。

难怪沈若萱他们分明比她先走,却比她慢了一步到沈府,原来是绕道去了桂芳斋。

这桂芳斋乃是京城最出名的糕点铺,每日所卖糕点都是限量的,因此十分难求。

即便是达官显贵,都需要靠关系才有机会买到。

从前,江知虞最喜欢的便是桂芳斋的一口酥,香甜可口,是其他铺子都做不出的味道。

但因为实在难买,即使是相府,也有买不到的时候。

而江知虞又好这一口,沈攸礼便天不黑就起来,亲自去桂芳斋排队。

只为了她醒来时,能第一口便吃到还冒着热气的一口酥。

江知虞见他双手被冻红了,很是心疼的道:“哥哥日后莫要早起排队买一口酥了,我也不是非吃不可的。”

但沈攸礼却是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只要是我妹妹喜欢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哥哥都给你摘来,乖,趁热吃吧。”

江知虞将一口酥掰成了两半,递到沈攸礼的嘴边,笑吟吟道:“小鱼儿与哥哥一人一半。”

思绪到一半,却被一道冷声给打断。

“你怎么都不肯上我们的马车,却坐了裴诏那个阉人的车,难道你将往日里我对你的教导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裴诏那阉人心狠手辣,残害忠良,人人得而诛之,我如此好言相劝,你非但不听,还要与他往来,不顾及沈家的颜面便也罢了,难道连女儿家的名声也不想要了吗?”

沈攸礼劈头盖脸的责骂,那冰冷中带着斥责的嗓音,与曾经宠溺的温声细语重合。

似是那些温馨的过往,都是发生在昨日。

可再回神时,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眼前人,已不是从前人。

江知虞冷嗤声:“有些人,蛇口佛心,而有些自诩清流的伪君子,却是佛口蛇心,沈家有什么颜面?”

“是逼我替嫁和亲的颜面?还是将我剔除族谱的颜面?亦或是为沈若萱伪造功劳的颜面?反正都已经一次性丢光了,还有什么颜面可丢的吗?”

沈攸礼一噎,又气又羞耻:“那还不是你在宫宴上胡闹搅局!既然你口口声声这么恨沈家,不可能随我们一道回来,如今又来做什么?”

沈若萱拉住沈攸礼,柔声相劝:“哥哥莫要动怒,想来姐姐也是知道错了,何况姐姐愿意回来,已经很好了,之前的事,我也不怪姐姐了。”

两相对比,沈攸礼更觉沈若萱体贴懂事,看向江知虞的视线也缓和了些许,到底也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若非今日她闹得实在是过分,沈攸礼也不至于对她冷言相对。

“即是知道错了,便随我回家吧,待会儿好好的向父亲认个错,父亲母亲也都挺想念你的,回来了便安生的待着,莫要再向从前那般惹是生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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