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令牌?”司菀装傻。
看着她这副模样,司清嘉也动了真火,她很想叱骂司菀,撕开她虚伪的面目。
偏生碍于老夫人和赵氏在场,若是将令牌之事揭破,岂不是显出她今日的做派,只是苦肉计罢了?
老夫人人老成精,赵氏虽一片慈母心肠,却也不是蠢的。
一旦她们对自己产生怀疑,非但疼爱不再,还会对过往的一切产生怀疑,甚至会贻误她的大事。
司清嘉到底不敢和司菀正面交锋。
“菀菀听错了,我是想问,你从哪里得了水月庵的通行令?”
“大姐姐别拿我玩笑,我自小运道不佳,比不得大姐姐福泽通泰,于我而言,请来明净师太,是此生运气最好的事情。”司菀笑着作答。
听到这话,赵氏一时间不由对司菀有些改观。
先前老夫人寿宴上闹出那档子事,她还真当菀菀性情乖戾,被养歪了。
就连老爷提起这个女儿,也是满脸的厌恶。
没曾想她这么有心,竟求来了明净师太,将序哥儿从阎罗殿拉了回来。
【司清嘉:气运值八十七】
系统的播报声在耳畔响起,司菀脸上的笑容真切许多。
“恭喜宿主,明净师太对司清嘉影响甚大,她的气运值还会继续滑落。”
“现在恭喜还太早。”
司菀没有得意忘形。
被剖心取血的痛楚,直到现在,也是她不敢忘却的梦魇。
而梦魇的罪魁,正是司清嘉母女。
老夫人将柳寻烟唤到跟前,赞道:“柳氏,你养了个好孩子,不仅帮了芳娘,也帮了我。”
柳寻烟受宠若惊的抬起头。
“你也知道,当年芳娘生序哥儿的时候亏了身子,这些年来气血不足,要不是先前清嘉用鲜血用药引,恐怕根本熬不住。
若是此次序哥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心脉受损之下,她的身子会更不好。”
柳寻烟眼睫颤了颤。
老夫人这番话说的诚心诚意,还特地褪下腕间的玉镯,戴到柳寻烟手上。
以往都是柳寻烟的忠心乖顺,受到老夫人夸赞。
这是她头一回因女儿获得殊荣。
司清嘉垂下眼帘,眸色微敛。
旁边的司清宁忿忿不平,狠狠瞪了司菀一眼。
她不明白,司菀的运道怎么那么好,请来的居然真货。
若方才那个比丘尼是赝品,今日司菀便不是公府的功臣,而是罪人!
即便胸臆间的嫉恨几欲满溢而出,司清宁也不敢吭声。
到底是公府养大的姑娘,眉眼高低还是看得出的。
明净师太看诊过后,司序的身子骨一日比一日硬朗。
主院上空笼罩的阴云终于散去,赵氏也有精力从柳寻烟手中接过中馈,给府里的姑娘们裁制几身新衣裳,参加宫宴。
前世司菀因“爬床”一事,被秦国公关在祠堂反省思过,宫宴自然轮不上她。
但她却听说,太子表弟与九皇子在兽苑起了争执,不知谁打开了关着黑熊的笼子,黑熊猛地冲上前,狠狠撕咬太子表弟,九皇子则被司清嘉护在身后,连层油皮儿都没擦破。
“司清嘉气运鼎盛,飞禽走兽皆不会伤她。”系统道。
司菀手里拿着绣棚,绣花针无处可下,深感头疼。
她不会做女红。
“气运鼎盛。”司菀低笑出声,“接连半月,她的气运值跌至八十一了,还能称得上鼎盛吗?”
系统认真回答,“算上皇室众人,气运值超过四十者,寥寥无几。”
司菀:“……”
“普通人气运值只有十,宿主有二十,已是剩余那条金羽庇佑,而司清嘉足足占了八条金羽,岂是寻常人可比?”
饶是司菀活了两辈子,心性沉稳,也被系统这番话激得有些发酸。
折腾了好一阵子,她的气运值区区二十九,和八十一自是无法相提并论。
不过,来日方长。
她并不急于一时。
先前司菀用大宛马失聪一事,从太子手中换来了能保住司序双眼的令牌,说到底,还是她赚了。
也欠了太子人情。
听闻太子与母族颇为亲厚,与表弟情谊甚深,不比同胞兄弟逊色,若是能护住太子表弟的性命,也算是还了人情。
与他两清。
“按理而言,关着黑熊的铁笼看守十分严密,不可能会忘记落锁,致猛兽逃脱,应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司菀慢吞吞开口。
她想让系统给出些提示,但系统却一声不吭。
无奈之下,她咳嗽两声,引得金雀多看几眼,端来了一盏清热润肺的梨汤。
“宿主,我只能辅助,不能偏帮。”系统回答。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司菀还是懂的,她也没想真从系统这里获得什么。
“我气运不及司清嘉,贸然冲上去,别说救人了,自己只怕都会被黑熊撕成碎片。”
“不过——”
司菀刻意卖关子。
逗一逗系统。
系统果然上钩,好奇问:“不过什么?”
司菀不再多言。
救下司序后,她在公府的地位水涨船高,不仅日子过得舒坦,老夫人和国公夫人赵氏都对她格外优容,去岁寿宴上的闹剧,仿佛早已随风而逝了。
司菀戴上帷帽,携金雀出门,再度前往围场行宫。
“宿主,你准备故技重施,提前将消息透露给太子?”系统问。
司菀摇头。
拥有前世记忆的她,对常人而言,是异端,是不祥之人。
司菀不了解太子的品性,也不敢赌。
“我只是想让他帮我个忙。”
司菀如愿见到太子,她提了要求,这位性情暴戾的殿下没有询问原因,稍作思考,便同意了。
“孤答应你。”
司菀松了口气。
她这么做虽然是为了偿情,但单独与太子接触,她仍不免忐忑。
晃眼过了十日,便是宫宴。
司菀只是庶女,穿着打扮皆以素雅为主,在秦国公府的一行中不算抢眼。
司清宁偷偷打量着司菀,她梳着刘海,遮住左脸的伤疤。
乍一看,那副皮囊倒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
可惜风一吹,伤疤就露出来了,她再怎么捯饬,都是丑人多作怪,枉费心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