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是大庆皇朝最繁华的酒楼,膳食做的一流,最出名的还是仙子酿。一杯赛神仙,两杯成神仙,三杯四杯喝下肚,仙子云君身前现。
“哎,不好意思,小店今天客满了!”
“放你娘的屁,二楼明显那么多空位子,你眼睛瞎了挡本大爷的路,你知道我二舅是谁吗?”
小二哥一点也不慌,呲着牙笑道:“大爷,二楼大皇子褚王包场了。”
“嗨呀,你早说啊。”大哥摆摆手,潇洒离去,实际背后慌的一匹。谁不知道大皇子,储君顺位第一人,权势滔天,参与国政,谁要去找他的不痛快,简直是找死。
顾思衡听见一楼的动静,转身坐下。大皇子沈珩一头细汗,自己起身打开窗户透气,又回头坐下,猛地一口酒,又起身踱步。
“殿下,出什么事了?”
“顾君,这事,哎,这事不好说啊。”沈珩又一口仙子酿下肚。
顾思衡不急不躁,等着沈珩继续说下去,今天这架势估摸出大事了。
“顾君,刚刚,陈静姝给我传信,说她有孕了。”
“哪个陈静姝?”顾思衡只关注政事,“兵部尚书陈毅?”
“对啊。是陈大人的庶女,宫里面的陈贵妃是她姐姐。”
“虽然是个庶女,身份差了点,陈大人是兵部尚书对殿下大业有助,何不纳为侧妃?”直接纳妾好了,褚王何等身份,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
“不成,顾君你恐怕不知道内情。当年本王向恩师许诺,若是娶他女儿,五年无所出才能纳妾,今年不过才第四年。本王向公孙玉瑾旁敲侧击的提出纳妾,她不同意!”
褚王生气的锤了一下桌子:“都怪本王,棋差一着,一步错,步步错,当年想靠着左相的身份能得到太子之位,没想到让父王生疑,这事就黄了。你知道的,公孙玉瑾要是一个不开心告诉她爹,本王逾矩失礼都算是小过,只怕父王更加怀疑本王拉帮结派,太子之位危矣。”
褚王端起桌子上的仙子酿,对着瓶口,一饮而尽。
“殿下,注意保重身体。”顾思衡拦酒,被褚王推在一边。
“顾君,你要想法子呀,本王一开始以为陈静姝体贴文静,比公孙玉瑾懂的多,今天这一出谁知道她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肚子里的孩子总有一天瞒不住。”
“殿下,原谅臣多嘴,那孩子能确认是你的吗?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孩子不能要。”
“这也是麻烦的地方,本王府里的那位四年连蛋都没下一个,林神医悄悄去看了,说是个男胎。”褚王和顾思衡都明白,二皇子沈贤至今未娶,三皇子沈敬是个残废,现在谁能有长子,谁这在太子一事上就多一分筹码。
顾思衡突然想到四月祈福………
映月阁,云舒刚刚从晓枫轩回来,思绪有点乱,现在的所有的疑问都指向了顾思衡,他为什么对自己这般仇恨,非要置于死地呢。
回想过去,这婚事是两个长辈定的,或许顾思衡一开始就不愿意,这个需要查证。自己落水前又对顾思衡情根深种,应该做了不少让他讨厌的事情,那完全可以和离啊,不至于现在这样非死不可。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清漪,你机灵,你去找个跟映月阁不相关但又可信的人,去查一下顾思衡的过往,去问我不知道东西。”
“少夫人,我一向在映月阁干活,很少关注外面的。”清漪回复。
“清漪,我知道一个,侯爷奶妈有一个堂姐叫赵二嫂。现在就住在三条街外的甲一巷,这个人爱钱如命,给钱保管能打听到。”清婉沉稳,为了自家主子过的舒服些,少不了来人情来往。
“行,那我去了。”清漪领命出门,去找外院打扫的李大姐,这个人是有名的包打听。
陆景行回来后就没说过话,一个人捣鼓着兵器。
“小鹿弄这个干嘛,有时间出来浇菜。”云舒的菜园子长了二十多天,蔬菜长势喜人,为了早点吃上,浇水施肥精心伺候,韭菜都可以割第一茬了。
“我都弄点防身武器,你让清婉帮你吧。”
陆景行很重情义,云舒救了他,就要知恩图报,魏北城曾告诉他:恩欲报,怨欲忘,受人恩惠要常记于心。
两年前,陆景行意外结识魏家公子魏北城,那是陆景行学成下山第一天。
“大胆贼人,居然杀人抢劫,火烧村庄,罪大恶极!看枪!”
公子提起枪,向自己刺来,陆景行一边躲闪一边解释,自己是远远看见此处起火,映的天的一角都红了,来不及多想赶过来救火的。
“那你来晚了,村子被人浇了火油,火油一遇见火只能烧完,不能扑灭。”公子剑眉星目,隐忍着怒气,村子隐世,藏在大山深处,要不是起火很难发现,这一定是人为。
陆景行:“你为什么看到我第一眼,就认为我是凶手。”
魏北城:“我来的时候火势刚起,看见一户全家被杀,隐约可见的伤口整齐,是剑伤。而你,武功看起来不错,又在现场,当然以为是你了。对不住了,伤到了没有?”
“救命…救命啊….”声音像近在耳边,又微若虫吟。
“找!”
声音出现在离村子几步的地窖,旁边一个草垛,大火烧起草垛,用来支持的木桩压住窖口。再晚一点,这个人不是死于浓烟,就是被困死在地窖。
幸存的人叫阿全。“你…..你们是谁?”
“路人,看见大火才来的,你知道些什么?”
阿全看见大火,不顾一切,冲过去:“娘,爹,妹妹!!!”大火都快没了,草做的屋子在大火下哪里还有幸存,阿全哭的声嘶力竭。
陆景行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在山上师父只教了武功。魏北城等着阿全发泄,丧亲之痛非亲身经历不能体会半分,只等到阿全嗓子哑了,等到一场雨淋湿所有人。
“阿全,去报官吧,我帮你。”魏北城看见阿全冷静下来,开口说道。
“公子,我们隐居在此没有身份,谁管我们,更何况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你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吗?”
“娘让我去地窖铺草,今年的土豆留的多,多铺草土豆才不会坏。”阿全哑着声音,声音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听见上面熙熙攘攘来了许多人,我还诧异今天人真多,但是娘说要冬天想吃好土豆…….我就没上去,后来没有声音了,然后又来了一波人,这些人骑着马,我顿时觉得不对,可是等我想要上去….门就被堵了。”
魏北城看着失魂的阿全,“阿全,节哀。”
最后魏北城和陆景行帮着阿全安葬了全村,一场大雨早就洗刷了痕迹,只能立个碑。
“隐世村之全村村民。”
“哎,你叫什么名字?”
“魏北城。”
陆景行一顿,自己擦着匕首居然想起往事,想起自己那个早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