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秘书说完后就把焦晚宁关进房间中的一个空铁笼里。
地上湿着的地方分不清是水还是血,和土混在一起呈现出暗红的颜色。
空气中布满了铁锈味和腥味,令人作呕。
房间其他笼子里都是一些年轻人,有男孩也有女孩,最大的没有超过25岁。
他们都虚弱地躺在地上,显然是已经遭受过了一番折磨。
焦晚宁看到自己脚下有一只已经被踩坏的耳环。
材料廉价,样子老旧,不像是这两年新出的款式,很有可能是上一个被关在这里的女孩儿掉下的。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还活着吗。
焦晚宁想起之前听说那些被挂在暗网上售卖的人,心里顿时涌出无尽的绝望。
自从五年前父亲出事,似乎一切都变了,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就没有停止过。
有时候她甚至想过要寻死一了百了,但是她放不下母亲和弟弟,已经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是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门被打开,是刚才和秦秘书说话的那名外国人。
他随手打开一个笼门,拽出里面的男孩。
男孩一开始还在奋力挣扎,但被外国男人一拳打在脸上后以后就纹丝不动了。
外国男人掏出一个针管,快速扎在男孩的脖颈注射进去。
男孩倒下时面朝焦晚宁,眼神从清明变得涣散,面部的肌肉还没有完全放松,带着狰狞。
他像货物一样被扔进一个可移动的箱子里,盖上黑布推走了。
时间过得很快,下一个就轮到了焦晚宁。
那人看到焦晚宁恐惧的眼神后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I won’t hurt you,your face is worth a lot of money.”(我不会伤害你,毕竟你的脸值很多钱。)
焦晚宁被塞进一个玻璃舱,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景象,走廊很长,通往一道黑色却十分华丽的大门。
上面黑金色的奢华暗纹和刚才的破旧铁笼比较起来有一种可笑的荒诞感。
焦晚宁被推进那间丝毫没有一点光亮的房间里。
“Bidding starts at $300000.”(三十万美金起拍。)
瞬间有一股强聚光灯打在焦晚宁的头顶,透明舱开始缓慢旋转起来,她像一个商品一样被展示在大众面前。
强烈的羞耻感迫使她遮住自己的脸,但是花容失色的面容已经被投在了身后的大屏幕上。
台下的要价瞬间超过300万美元。
到后来只有两个买家在争着出价,竞价时没有丝毫停顿。
就在落槌的前一秒,屏幕上出现一串数字,台下一片唏嘘。
灯灭之前,焦晚宁看到了数字后面数不清的0.
她很快又被人推下台,外国人高兴极了,这是他将分到佣金最多的一次。
突然走廊里的一声爆鸣,伴随着滚滚浓烟,大厅里所有人都开始四处逃窜。
整个走廊里火光四起,还有时不时的枪响,只有焦晚宁还被锁在玻璃舱内。
隐约中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焦晚宁拼尽全力大喊,“有人吗?我在这里!”
玻璃舱猛地被落石砸开发出巨大的破碎声,焦晚宁顾不得尖锐的耳鸣,只能拼命地朝外跑。
有人扯住了她的腿,那名外国人腹部中了一枪虚弱地躺在地上,在向焦晚宁求救。
“Hel…help me……”
但很快就有人补了一枪。
外国人两腿一蹬,死透了。
裴懊的衣服上满是灰尘和伤痕,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焦急和紧张,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焦晚宁感觉他的声音在发抖。
下一秒就被紧紧抱在怀里。
如果刚才只是感觉的话,现在她能确定裴懊的身子在控制不住地发颤。
而她也早已泣不成声,“我没事。”
黄芪过来喊该出去了,有一个地方可能会爆炸。
临走前,裴懊夺过黄芪手里的枪,朝已经死了的外国人身上连开了六次。
焦晚宁眼睁睁看着他清空弹夹,强烈的恐惧让她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但心底深处隐隐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楼外已经停满了警车和救护车,街道是焦晚宁从未见过的样子。
黄芪还正在和警方长官交涉,说着一口她听不懂的外语。
“这里是缅国边境线。”
裴懊的声音还抖得厉害,额头上冷汗也在不停流,他现在不想离开焦晚宁半步,刚才差一点就彻底失去她了。
“缅国?”
裴懊没说话,拽着她的手将焦晚宁推上车,力道大得已经弄痛了她。
车上的医生在裴懊的指挥下开始给焦晚宁检查身体,最终找到了颈后的一个小针孔。
“目前我们猜测是麻药,但为了确保安全还是请你们去医院做一次细致的检查。”
裴懊眉头深皱,“有被注射毒品的可能性吗?”
“不能排除。”
焦晚宁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流出来,她看到男人一脚踹翻了酒水架。
“那…那要是我染上了,会怎样。”
“现在知道怕了?”
车上的医生默默下车关好车门。
“你怎么能把自己置于这样危险的境地,焦晚宁,能不能不要让我担心。”
裴懊身上的几道伤口还没有处理,在拉扯间渗出血,但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眼睛紧紧盯着焦晚宁。
好像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也不想……”焦晚宁嗡嗡开口。
“你是不是除了对我设防,对别人就没有一丁点警惕心?”
眼泪被轻柔地擦掉,焦晚宁忍住想要扑进裴懊怀里大哭的欲望。
“不是。”
头顶传来的声线冷硬,“你现在欠我三千万,美元。”
……
回国已经是一周后,这一周裴懊配合当地警察处理了一些事情。
原来枪击和爆炸是当地两个帮派的火拼,因为对赃款分割不均才激起矛盾。
黄芪在缅国有合法持枪证,那名外国人也因为贩卖人口早就被通缉,缅国警察根本就没细查他的死。
这几天她和裴懊几乎形影不离,就连在回国的私人飞机上裴懊都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焦晚宁听到机长说已经入了国境,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的经历对她来说与噩梦无异,现在回到自己的国家心才落到了实处。
透过舷窗俯瞰,祖国的山河壮丽如画,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焦晚宁感慨,“真美啊。”
“是挺美的,毕竟值三千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