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柒摆好碗筷,招呼着大家坐下。
赵卫国此刻,真可谓是悲喜交加,喜得是小姑娘长得天仙一样标准,悲的是他兄弟长得黑脸罗刹似的……
他低着头,偷摸瞅瞅对面胡柒,再瞥瞥旁边柴毅。
最后,绝望地闭上眼,叹了口气。
哎,两人差距太大!
真是天鹅配了癞蛤蟆!不搭不搭,太不搭啦!
看着都揪心,想想更难受。
“不是带了有酒吗?小赵,去把拿来的酒开了,陪我喝点。”
胡爷爷发话了,看向一旁柴毅问,“能喝不?”
柴毅言简意赅:“能。”
喝就喝,谁怕谁!
赵卫国得令,立刻提来那桶10斤装的北大仓散酒。
他打开盖子,醇厚的酒香瞬间飘散出来,倒了满满三大碗,摆在各人面前。
也摸不清胡老爷子到底是个啥意思,但来都来了,赵卫国早做好“舍命陪君子”的准备。
饭桌上,三人推杯换盏,就着铁锅炖里的鹅肉,还有胡柒后来端上来的几碟小菜,喝了起来。
赵卫国酒量相当一般,喝了差不多有半斤,脸就红成了猴屁股。
舌头也开始打结,说起了胡话:
“胡…胡老团长……胡爷爷诶!…您…嗝…您看看我家老,老柴…除了长得有点丑…影响团结,其他哪样…嗝…哪样不拔尖?!您要不信…我…嗝……”
他说着说着,竟悲从中来,开始吧嗒吧嗒掉起眼泪,哭诉着自己这些年的“辛酸史”——
如何带着柴毅相了上百次亲,如何被大院里的家属误会是他想二婚,连媳妇孩子都笑骂他是柴毅的“二妈”。
那真是操碎了心,受尽了苦,家里家外啥都管……
嚎了一阵,突然又破涕为笑,手指着胡柒:“哈哈哈!还是…嗝…还是小胡同志有…嗝,有眼光!
我家这癞蛤蟆…嗝…终于,终于有人要了!哈哈哈!
你放心…他以后要是敢对你不好,我,我…嗝…我大耳瓜子抽他!”
胡爷爷喝了一斤多,只是脸色微红,依旧稳如泰山。
他笑笑不语,看戏似的看赵卫国撒酒疯。
柴毅喝得最多,估摸着快有四斤了。
可他脸本来就黑,能看出什么来,谁知道醉了没醉?
只是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赵卫国,阴沉得活像恶鬼要索命,剜下他的肉吃了。
不用问都知道,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掐死”这个话多的政委。
好在人还算清醒,残存的理智战胜了“杀意”。
赵卫国又胡乱嚎了几嗓子,终于支撑不住。
“噗通”一声,趴桌了。
醉得不省人事,直接打起了呼噜。
柴毅冷哼一声,端起面前那还剩大半碗的酒,仰头一口气灌下肚。
随即“噌”地站起身,动作略显僵硬地走到壁炉前,竟开始脱起了衣服?!
军装外套、衬衣、背心……直到全身只剩下一个裤衩才停下。
“啪——!”
人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
胡爷爷走过去,踹了几脚,见人已经睡死,扯下沙发上的毯子,随手甩在他几乎赤裸的身上。
扭头对着孙女嘱咐:“收拾完,回楼上歇着。”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强调了一句:“别脏了眼!”
孙女打小好奇心就重,胡爷爷就怕她凑过去偷……
“知道了!”
胡柒手里摞着碗筷,闻言乖巧地朝爷爷点头。
早晚都是她的,何必急于一时?
收拾完饭桌,好心地将另一个醉鬼从椅子上“卸”下来,把人往地板上一丢,给盖上一条毯子。
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完活!”
随即,便“噔噔噔”地跑上楼,回房间翻找药材。
她可是瞅见了,男人一身的腱子肉,背上却新旧伤疤交错,着实不少。
为了自己的“使用期限”能更长久,还是提前备上药,等婚后好好给他养养。
她可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小媳妇,谁娶谁有福!
“有福”的老男人不语,沉默等同于“认可”。
某只酒鬼再睁开眼时,窗外面天都黑透了,只有壁炉里的火光照亮着整个屋子。
这还是胡爷爷看不下去,让胡柒煮了醒酒汤,挨个给人灌了一大碗。
要不,一觉得睡到明天日晒三竿。
柴毅睡着了,嘴都“严”,不好灌药,喝的少醒不了。
赵卫国灌进去的多些,醒的自然早。
闭着眼躺在地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忍不住“哎呦哎呦”地叫了几声。
军人的本能让他立刻警觉,猛地坐起身四处张望,陌生的环境让他心头一紧。
直到视线停在沙发上正看报的胡爷爷那,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提亲!
“哎呦!”
他重重地拍了下脑门,又是懊悔,又是尴尬。
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胡爷爷的方向连连躬身,“胡老团长!实在对不起!您看我这……
一高兴喝多了,没管住嘴,还在这儿撒酒疯,丢人丢大发了!真是对不住,扰了您的清静……”
他言辞恳切,脸上满是窘迫和后悔。
胡爷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跟没听见一样,依旧看着手里的报纸,任由他在一旁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
赵卫国一看老爷子这冷淡态度,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没戏了!
恨不得给自己两大嘴巴,明知道一喝多就撒酒疯,还贪嘴。
这下好了,把老柴的“天赐良缘”喝没了吧?!
老柴……
“对了!老柴呢???”
赵卫国终于想起他那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了。
那家伙酒量好,喝多少也不撒酒疯。
把自己一个人丢这儿,他跑哪去了?
赵卫国也顾不得头疼了,转身就想出门去找人。
这时,胡爷爷放下报纸,抬手往旁边一指,语气平淡无波:“这呢。”
哪???
赵卫国快步走过去,低头一看——
好家伙!看来“败下阵”的不止他一个。
只见柴毅四仰八叉地仰面躺在壁炉前,身上盖着一条毯子,睡得那叫一个香。
这哪行?都什么时候了还睡!
“老柴!柴毅,快起床!天都黑了!”
赵卫国嘴里喊着,弯腰一把拽走他身上的毯子,想拉他起来。
结果,毯子飞起的瞬间,动作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溜圆,看到了极其惊悚的画面!
吓得又瞬间“唰”地一下,给盖了回去。
还蹲下身子,用手掖了掖,捂得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这可不行!咋咋咋……还光出溜了?!
他干啥“好事”了???
刚才那惊鸿一瞥——
块块分明的腹肌、结实的胸膛……往下仅剩的一条裤衩,可把赵卫国给吓坏了,冷汗都出了一身。
他做贼似的,偷偷用余光瞟向沙发上的胡爷爷,见对方依旧稳的一批,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有老爷子在这儿坐镇,想必这货就算喝醉了,也应该干不了啥出格的事……吧???
心里疯狂打鼓,再看看地上的柴毅,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同情。
还有,一丝后怕。
“几天假?”
胡爷爷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啊?”
赵卫国脑子还有点懵,愣了一下才回:“三,三天,明上午10点的火车。”
“嗯,那来得及。”
胡爷爷淡淡一笑,语气平常道:,“回去有空,让柴家父母过来一趟,谈谈两家婚事。”
“是,让柴家来……啥?!!”
赵卫国下意识地应和,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简直不敢相信!
他怀疑自己酒还没醒,耳朵出现了幻听。
胡爷爷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赵卫国赶紧捂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一字一顿地确认:“谈…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