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暗流涌动》
十二月的休斯顿，节日的气氛开始弥漫在大街小巷，但丰田中心内部却笼罩在一层难以言说的微妙氛围中。大姚系紧鞋带，敏锐地察觉到更衣室里的空气比往常要凝重几分。弗朗西斯的储物柜前围了几个球员，低语声中偶尔夹杂着不太自然的笑声。
“史蒂夫今天心情又不怎么样。”莫布里凑近大姚，压低声音说。
大姚轻轻点头，继续着自己的赛前准备。他太熟悉这种气氛了——球队战绩虽然稳中有升，但更衣室里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作为知晓历史进程的人，他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当晚对阵爵士的比赛印证了这种预感。第一节还剩三分钟时，大姚在低位要球，弗朗西斯却选择了一个高难度的后仰跳投。球砸在篮筐上弹得很远，爵士队立即发动快攻得分。
“该死的！”弗朗西斯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对着空气发泄不满。
大姚默默跑回防守位置。这样的场景在过去一个月里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弗朗西斯”独狼”式的打法与球队试图建立的”以内线为核心”的体系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的气氛几乎凝固。汤姆贾诺维奇在白板上讲解着战术调整，但大姚注意到弗朗西斯的眼神始终飘向别处。
“史蒂夫，”教练终于忍不住点名，”我们需要你把球更多地交给姚。”
弗朗西斯耸耸肩：”我在寻找最好的机会。”
这句话让更衣室里的其他球员都低下了头。大姚平静地整理着护具，内心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历史的车轮正在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进，只是这一次，他将以完全不同的心态面对。
下半场比赛，大姚做出了调整。他不再执着于低位要球，而是更多地提到高位为弗朗西斯做掩护。这个改变立竿见影，弗朗西斯的突破空间变得更开阔，连续两次助攻莫布里命中空位三分。
“好掩护！”弗朗西斯在回防时难得地拍了拍大姚的后背。
大姚微微一笑。他知道，维系球队的平衡需要智慧，而非对抗。
比赛最后时刻，火箭落后1分。暂停时，汤姆贾诺维奇画了一个为大姚设计的战术。但当队员们走向球场时，大姚拉住了弗朗西斯。
“史蒂夫，如果你有机会，就果断出手。”大姚低声说，”我相信你的判断。”
弗朗西斯愣了一下，深深看了大姚一眼。
果然，爵士队对大姚实施了疯狂包夹。弗朗西斯在弧顶获得空位，他犹豫了一瞬，然后果断出手——球应声入网！火箭反超！
全场沸腾中，大姚第一个冲向弗朗西斯，与他热烈击掌。这个举动被场边的记者敏锐地捕捉下来。
“你本可以要求执行最后一攻。”赛后，弗朗西斯在淋浴间里对大姚说。
大姚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赢球最重要，谁得分都一样。”
这句话看似简单，却在更衣室里产生了微妙的影响。其他球员开始意识到，这个年轻的中锋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胸襟。
然而，表面的和谐掩盖不了问题的本质。第二天上午的录像分析课上，矛盾再次爆发。
助理教练播放了一段上场比赛的剪辑：大姚在低位被完全放空，但弗朗西斯选择了强投。
“这个选择值得商榷，”助理教练直言不讳，”姚当时处于更好的位置。”
弗朗西斯猛地站起来：”所以现在是要把我当成问题所在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大姚平静地开口：”我认为教练只是在分析战术选择。事实上，史蒂夫整场比赛送出了9次助攻，这证明他在努力寻找队友。”
这番话既维护了教练的权威，又给了弗朗西斯台阶下。冲突暂时化解了，但大姚知道，根源问题远未解决。
随后的客场之旅中，大姚开始有意识地帮助其他队员建立信心。在对阵快船的比赛中，他多次在内线吸引包夹后分球给外线的帕吉特，帮助这位替补前锋投进了赛季新高的4个三分。
“姚在让每个人都变得更好，”解说员赞叹道，”这是一个领袖该做的事。”
但大姚的所作所为并不仅限于球场。他发现新秀纳克巴在更衣室里总是独来独往，便主动邀请这个斯洛文尼亚小伙共进晚餐。当卡托因为失去首发位置而情绪低落时，是大姚在训练后陪他加练，帮他调整心态。
“你简直像个心理医生，”一次团队聚餐时，莫布里半开玩笑地说，”更衣室里的每个人你都在照顾。”
大姚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深知，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球队的凝聚力将是渡过难关的关键。
十二月中旬，矛盾终于浮出水面。一场对阵开拓者的比赛中，弗朗西斯在关键时刻连续三次单打不中，火箭最终以2分之差落败。赛后，总经理道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第二天，大姚被单独叫到道森的办公室。
“姚，”总经理开门见山，”我们需要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关于史蒂夫，关于球队的未来。”
大姚沉默片刻。他知道，这一刻将直接影响历史的走向。
“史蒂夫是个伟大的球员，”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他的求胜欲望无人能及。但是……”
道森专注地倾听着。
“但是，如果我们想要争夺总冠军，可能需要做出一些艰难的决定。”
这句话说得很含蓄，但道森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如果你来建队，”道森试探着问，”你会怎么做？”
大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森先生，您认为现代篮球的发展方向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道森陷入了沉思。
当晚的训练结束后，大姚注意到弗朗西斯独自在球馆加练投篮。他拿起一个篮球，走到另一半场。
“要来个一对一吗？”大姚提议。
弗朗西斯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场私下的对决持续了半个小时。大姚惊讶地发现，弗朗西斯的技术其实非常全面，只是比赛中的选择时常值得商榷。
“你知道吗，”休息时，弗朗西斯突然说，”有时候我觉得这个联盟变得太快了。”
大姚在他身边坐下：”时代在变，我们也要变。”
“但是有些东西不应该变，”弗朗西斯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感性，”比如对篮球最纯粹的热爱。”
这一刻，大姚突然理解了弗朗西斯的挣扎。这不是自私，而是对即将逝去的篮球理念的坚守。
“无论如何，”大姚真诚地说，”你永远是我尊敬的队友。”
弗朗西斯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时候我觉得你成熟得不像个二年级生。”
大姚只是微微一笑。
十二月底，火箭迎来一波五连胜。表面上看，球队似乎已经找到了平衡。但大姚敏锐地察觉到，管理层已经开始秘密筹划。
一次客场之旅的飞机上，大姚偶然听到助理教练们在讨论某个奥兰多球员的伤病情况。他立即明白，变革的脚步正在临近。
新年前夜，球队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弗朗西斯意外地没有参加，而道森和汤姆贾诺维奇则提前离场。大姚站在派对角落，看着欢笑的人群，心中明白这样的场景可能不会太多了。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莫布里拿着一杯饮料走过来，”现在到处都在传交易流言。”
大姚看着舞池中欢笑的年轻队员们：”因为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为了球队变得更好。”
莫布里若有所思：”你知道吗，如果是去年的你，说这种话可能会显得很假。但是现在……”
他没有说完，但大姚明白他的意思。
一月初的一场比赛后，大姚在停车场遇到了道森。
“变革即将到来，”总经理意味深长地说，”你准备好了吗？”
大姚平静地回答：”我一直都在准备。”
当晚回到家，大姚在日记中写道：
“风暴将至，唯有沉着可渡。今世之变，当以智慧面对。史蒂夫，珍重。”
他知道，分别的时刻正在倒计时。但与前世的无奈和遗憾不同，这一次，他将以更加成熟的心态面对这一切。
因为在他的心中，一个全新的时代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静静等待着破晓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