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爸！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于安然找人骗我们的？她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做梦！”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那股被戏弄的怒火再次烧了起来：
“肯定是！这个毒妇！我这就去找她算账！我看她能躲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我爸猛地抬起头。
眼神空洞又混乱，仿佛无法处理刚刚接收到的信息。
看着眼前还在喋喋不休咒骂我的儿子，只张了张嘴，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没……没了……”
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
“什么没了？钱没了？我就知道！”
于磊还没听清就立刻炸了。
“她是不是把钱都转走了？！这个贱人！”
可我爸剧烈地喘息了一下，眼神里透出近乎荒诞的恐慌。
猛地抓住于磊的胳膊，手指冰凉得像铁钳。
“不……不是……”
“是……是你姐安然她……医院说……她……”
那几个字像是烫嘴一样，他怎么也说不完整。
但那份无法掩饰的惊惧和崩溃，却明明白白地写在了他脸上。
于磊被我爸这副从未有过的模样吓到了。
那股理直气壮的愤怒卡在了喉咙里。
听着那语无伦次的碎片词语，一个荒谬的可能性钻进了他的脑海。
“……爸？”
顿时，于磊的声音也开始发颤，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医院说什么了？我姐……她……她怎么了？！”
但他的质问声戛然而止。
“假的！肯定是假的！”
“一定是于安然搞的鬼！她不想出钱！故意串通医院来骗我们！这种把戏我见多了！她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去吗？！”
“对！对对对！”
没听清的王蓉，此刻也连忙开口附和。
“她肯定是舍不得钱！装死？她可真做得出来！心肠也太毒了！爸！我们不能被她骗了！”
听着儿子和儿媳的话，我爸却好似才反应过来一般。
那点微弱的惊疑瞬间又被更强大的愤怒和贪婪覆盖。
“这个孽障！畜生！”
他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
“为了不给她亲弟弟买房，连自己死了这种晦气咒都敢编！老子白养她了！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掐死！”
他们围在那摔碎的手机旁，如同三只被困在陷阱里却还在互相撕咬的野兽。
激烈地声讨着我的“恶毒”和“算计”，盘算着下一步如何让我为今天的“把戏”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去找她！去她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
“报警！告她诈骗！骗了我们的定金！”
“把她那些值钱的东西先搬走！抵债！”
恶毒的计划一句句从他们嘴里冒出，仿佛我真的是那个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骗子。
就在他们越说越激动，几乎要立刻冲出交易大厅去找我算账的时候。
我爸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尖锐的铃声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辱骂。
他不耐烦地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