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神色自若,早在参与谋害林如海时,他便料到今日。方才已借口宴请同僚脱身。
“夏管事怎么愣着?不是说请吃酒吗?”
七八个家仆说笑着跟了出来。
打手们见状,慌忙收起凶器。
“自然要请。”夏山睨着打手们冷笑,盘算着借酒肆脱身。
屋顶上,贾玷的亲兵将一切尽收眼底。原本只是奉命守卫林府,此刻发现夏山形迹可疑,当即分出十人追捕。
酒馆里夏山正点菜,忽被铁塔般的军汉围住。
“你叫夏山?”
夏山战战兢兢点头,家仆们早已吓得缩作一团。
“带走!”
亲兵扛起夏山扬长而去。打手们面面相觑,慌忙回去报信。
大帐内,林如海怒发冲冠,戟指跪地的夏山。
“夏山,本官万万没想到,竟是你下的毒手。”
夏山跪伏在地,额头不断撞击地面。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
夏山声泪俱下。
贾玷此刻才确信,林如海果然是遭人暗害。
想到林黛玉自幼体弱多病。
莫非也是被人暗中加害所致?
“姑父,此事您打算如何处置?”
既然已查明是盐商所为。
贾玷主张干脆将他们一网打尽。
林如海在厅中来回踱步。
若对盐商动手。
他们背后的势力必定会设法。
将贾玷调离扬州。
权衡再三,林如海决定先拿盐商首领吴老开刀。
“玷儿,你带兵去抄了吴家。”
“遵命,姑父!”
贾玷当即点齐两千精兵。
率部开进扬州城。
此时盐商们正聚集在吴府议事。
“吴老,大事不好!”
“我们派去 ** 的人被贾玷的亲兵擒获。”
“这下全完了。”
吴老重重拍案,众人立即噤声。
“事已至此。”
“唯有推出一个替罪羊了。”
此言一出,在场盐商纷纷低头。
“王胖子,就由你来顶罪吧。”
“你的妻女,老夫自会照料。”
吴老对王胖子十三岁的女儿觊觎已久。
本打算过两年向王胖子讨要。
如今机会难得,连他夫人也要一并收入房中。
众人见不必自己顶罪。
都幸灾乐祸地看向面如死灰的王胖子。
“吴老,您不是喜欢小女吗?”
“我愿将女儿献上,只求饶我一命!”
这杀头的罪名,王胖子岂敢承担?
吴老不为所动。
突然,贾玷率兵破门而入。
手起刀落解决了几个拦路家丁。
直闯盐商议事大厅。
“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诸位都在呢!”
贾玷冷眼扫过地上跪拜之人。
想必这就是盐商们推出来的替罪羊了。
“侯爷,您怎会突然驾临?”
吴老心头一沉,暗觉不妙。
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胆敢谋害朝廷命官,本侯今日便是来抄你满门的!”
贾玷厉声喝道,丝毫不给吴老辩解之机。
他抬手一挥,身后兵卒立刻涌入府中,开始查抄。
吴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前一刻还在盘算今夜如何玩弄王胖子的妻女,转眼间自家便遭灭顶之灾。
其余盐商见状,纷纷悄声溜走。
王胖子更是手脚并用,狼狈爬逃。
瞧他那副模样,贾玷不禁嗤笑。
然而笑意未敛,兵卒便从吴家后院救出数名饱受摧残的少女。
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仅有七八岁光景。
“吴老狗!”
贾玷怒目圆睁,恨不能当场毙了这老畜生。
若非顾及林如海尚需此人作证,他早一脚将其踹死。
正当贾玷怒火中烧之际,扬州城内与盐商勾结的官员皆胆战心惊。
唯恐下一瞬抄家的屠刀便落在自己头上。
扬州知府闻悉盐商谋害林如东窗事发,顿时暴跳如雷。
“这群蠢货!行事竟不料理干净首尾!”
“若林如海与贾玷借题发挥——”
念及可能引发的腥风血雨,知府不寒而栗。
“侯爷,财物已清点完毕。”
“这老贼家资竟值八百五十万两之巨!”
来福的禀报令贾玷心头剧震。
早闻盐商富可敌国,未料豪奢至此。
纵是荣国府鼎盛之时,库银亦不足其半数。
“将所有财物登记造册。”
“另将这老贼的罪状悉数罗列!”
贾玷终究难抑愤懑,收着力道踹向吴老。
“啊——我的腿!”
惨嚎声响彻庭院。
吴老的腿终究没能幸免,被生生踢断了。
贾玷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清脆的耳光声炸响。
“住口!”来福抬手就扇了吴老一记耳光。
贾玷刚跨出吴府门槛,
便瞧见扬州知府早已在门外恭候多时。
“知府大人何时到的?”
“怎不进去坐坐?”
贾玷似笑非笑地问道。
“侯爷折煞下官了,您方才在处理公务。”
“下官怎敢贸然打扰啊!”
扬州知府暗自擦汗,
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进去。
若被吴老看见自己在场,
拉他当垫背的可如何是好。
“侯爷接下来要查抄哪家?”
“下官愿随您一同前往。”
知府谄媚地凑上前。
贾玷心下了然,
这厮是来探听风声的。
“不必了,林大人只命我查办这一家。”
见扬州知府如释重负的模样,
贾玷眸光微冷——
看来整个扬州官场都被盐商收买了。
贾玷不再理会知府,
径直去寻林如海。
吴家那老贼必须千刀万剐!
扬州知府转身便将消息
传给了翘首以盼的盐商与官员们。
得知消息的众人
纷纷长舒一口气。
同时暗中商议
定要将贾玷逐出扬州。
有这支铁骑坐镇,
林如海若要动谁,
他们根本无从防备。
盐商们不约而同修书
向各自靠山求助。
誓要让贾玷离开扬州,
不,是彻底远离江南。
“姑父,吴家简直丧尽天良!”
“那些姑娘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定要将那老匹夫凌迟处死!”
林如海望着义愤填膺的贾玷,
眼中满是赞许。
“放心罢。”
“玷哥儿你也该歇息几日了。”
“想必圣旨不日就会召你回京。”
林如海温声宽慰。
“唉,姑父今后定要多加小心。”
贾玷心知经此一事,
自己在扬州已难久留。
盐商们迅速联合起来展开反击。
他们的密信正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查封吴家后,贾玷便闭门修炼,力求早日突破龙象般若功第三层。
数日后,盐商们的书信陆续送达各自靠山手中。
忠顺王看完信后勃然大怒——吴老可是他的亲信,竟被贾玷和林如海直接抄家!
“混账东西!”忠顺王怒骂一声。
“啪!”
身旁的丫鬟吓得摔碎茶杯,慌忙跪地磕头求饶。
忠顺王冷冷瞪了一眼:“拖出去杖毙!”
下人立刻将哭喊的丫鬟拖走。
忠顺王沉思片刻,忽然想到近日御史弹劾京营 ** 之事,心生一计——不如把贾玷调回京城,让他去整顿京营。
若贾玷办得好,必定得罪勋贵集团;若办不好,仕途尽毁,自己再趁机落井下石!
次日早朝,御史们率先发难,弹劾贾玷杀俘、荣国府尊卑无序。
贾政吓得伏地请罪,浑身发抖,众人面露鄙夷。
牛继宗等开国勋贵看出端倪——贾玷在扬州触犯利益,如今报复来了。
忠顺王趁机出列,历数京营弊端。
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也慌忙跪地认罪。
元康帝冷眼旁观,心中冷笑——贾玷和林如海刚在扬州动手,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江南之地的腐朽已昭然若揭。
“圣上,微臣奏请召贾玷返京。”
“命贾玷重整京营军务。”
忠顺王摆出忧国忧民之态。
却令元康帝心生厌恶。
跪伏于地的贾政与王子腾,一个面露喜色。
另一个却阴沉着脸。
牛继宗见贾政竟还笑得出来。
不禁暗自摇头。
“陛下,臣有异议!”
“贾侯爷年少资浅,恐难担此重任!”
牛继宗进言道。
贾政闻言顿时不悦。
这牛继宗是何用意?
“爱卿所言极是。”
“贾玷确实年纪尚轻。”
元康帝亦不愿贾玷离开扬州。
贾玷与林如海配合时日尚短。
却已捷报频传。
若让二人继续协力整顿。
江南盐政必能成为国库支柱!
牛继宗察言观色,继续奏道:
“陛下,如今赵国公下落不明,贾玷恰在江南。”
“不如命其搜寻赵国公。”
若赵国公知晓自己死后。
竟阴差阳错成全了贾玷。
只怕要气得活过来。
“牛爱卿所言极是,此事便交由贾玷督办。”
元康帝龙颜大悦。
“陛下……”
忠顺王话未说完,元康帝已拂袖而去。
徒留忠顺王僵立当场。
王子腾见京营节度使之位无虞。
这才放下心来。
牛继宗等人搀扶贾政退出宫门。
“存周兄,还望将朝议之事。”
“转告老太君知晓。”
牛继宗等人不便直言。
只得暗示贾母应当明白。
该让贾政迁出荣禧堂了!
说罢众人各自散去。
实在受不了贾政那身文官打扮。
更受不了他酸腐的言谈。
贾政满腹疑云回到荣庆堂。
只见宝玉正偎在贾母怀中。
林黛玉等几位姑娘忧心忡忡地望着他。
本该在学堂读书的宝玉,此刻竟依偎在王夫人怀中。
众人脸色骤变!
“鸳鸯,带宝玉和姑娘们先出去。”
贾政强压怒火,想起牛继宗方才的言语。
鸳鸯请示过贾母后,领着众人退下。
“母亲,今日早朝…”
贾政将朝堂之事细细道来。
贾母闻言大惊。
竟有御史借此参劾贾家。
幸而圣上未予追究。
长幼无序?!
如今贾家出了侯爵,岂会在意区区御史。
贾母对”长幼不分”四字置若罔闻。
“此事我知晓了。”
“如今有玷儿在外支撑,你不必过于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