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许眠听见消息提示音，打开私聊。
【DYTFFY123私聊了你：十点后有时间吗？】
许眠几乎是秒回：有。
【DYTFFY123私聊了你：那十点双排？】
许眠脸颊微微发烫，最近天气升温了，肯定是热的，他回复：好。
一局游戏结束，许眠都还沉浸在队长的主动邀请中。
【我也想要双排，问问主播要送多少可以上车？】
许眠注意到弹幕，还是第一次有粉丝要求双排，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就见热情的金主爸爸替他说了条件。
【Susan：飞机，最少飞机。】
许眠嘴角抽了抽，他一个新人主播，直播间观众一共才二十人，他就敢提飞机上车带人，这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一些。
【Susan：我们小一老师值得这个价！】
许眠抿唇淡笑，开麦道：“对，就这个价。”
【Susan：快点哦，还有两个位置。】
消息一出，屏幕上当真飘过一架飞机。
许眠不敢置信他真的收到了礼物，正准备点开信息查看送礼粉丝，就见屏幕上弹出一句话。
【用户189726：约好十点了，我先给订金。】
许眠揉了揉眼睛，试探性的喊出那串乱码号：“DYTFFY123？”
【用户189726：是我。】
许眠用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资料，无论是直播间还是游戏账号，他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这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用户189726：你的游戏ID和直播间有关联，好友可以直接传送。】
许眠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方法，难怪金主也能发现他的直播间。
【用户189726：我先下了，记好了，十点是我的专属。】
许眠这下不只是脸红，简直都快沸腾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屏幕上那段话，哪怕被刷屏上去，他也执着的翻回来继续看，最后甚至截图留存。
【Susan：小一老师，你还记得pubg战场上苦苦等你开始的老粉吗？】
许眠扑哧一声笑道：“来了，马上开始。”
两个小时结束，许眠出门溜达了一圈，顺便买了碗白粥。
他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溜达到动物医院附近。
大概就是奢望，他在想凌彦舟会不会突然出现。
下一刻，大G就这么停在了医院前。
凌彦舟挂断电话，长臂一推，车门打开，或许是隔壁的视线太过强烈，引得他不得不注意。
许眠没想到美梦成真，更没有想到他会观察到自己，当对方侧过身探查过来时，他避无可避，就这么曝光在对方的视线里。
凌彦舟目光一沉，过往那些背叛的记忆如洪水过境顷刻间就将他的理智淹没。
许眠仓皇的站起身，本能的想跑。
凌彦舟冷笑，“跑什么，觉得愧对我不敢见我？”
许眠的腿犹如被绑上了千斤重物，怎么都迈不开一步，右手也在这一刻添乱，不停的抽搐发抖。
凌彦舟漠然的走上前，自上而下的将他打量数眼，“瞧这样子，背叛我后过的也不尽人意啊。”
“对不起。”
“听说被禁赛了？也对，这么明显的打假赛，但凡有点脑子的战队，谁敢要？”凌彦舟继续冷嘲热讽。
许眠身体抖得厉害，解释道：“我没有禁赛。”
“那你还挺有本事的，难怪敢肆无忌惮的背叛我。”凌彦舟冷嗤。
许眠咬着唇，看着地上被路灯拉过来的影子，胸口一阵一阵发胀发酸，他轻喃道：“我是退役，我自己退役的。”
凌彦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本想再阴阳两句，可瞧着他这落魄的样子，似乎觉得多沾上一分都是晦气。
“我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原因，别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动手。”凌彦舟扬长而去。
许眠抬起头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瞳孔渐渐模糊，泪水铺天盖地的涌出，双手不甘心的紧握成拳，他应该解释吧，可是谁会信呢？
或许这话说出口，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狡辩，甚至是罪有应得！
凌彦舟领回了拉布拉多，走出医院时，树下还立着那道身影，他嫌恶的收回视线，快步上了车。
等到车子完全消失在路口，许眠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小伙子，怎么了？”有好心路人想过来扶他，“旁边是诊所，要不要去看看？”
许眠摆了摆手，“我没事，谢谢。”
他灰溜溜的回了家，呆坐在电脑前，那碗粥早已凉透，他却未喝一口。
直到十点熟悉的头像弹出消息，他才僵硬的转动脑袋看过去。
现实和网络的两种态度，恍若冰与火的互相折磨，许眠自以为坚强的挺直着腰板，其实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碎了。
他残留在这个人世间的，只剩一具空壳。
【DYTFFY123：来了吗？等会儿还直播吗？我得来付尾款。】
许眠抬起手，机械似的打着字：不用再刷礼物，一架飞机就可以双排。
【DYTFFY123：你是第一个不要礼物的主播，这不亏吗？】
许眠思考着他攒了多少钱，够几场门票了？
不够啊，还差得好远好远。
他打开了直播间，刚开播就收到了用户的四架飞机。
【DYTFFY123：今晚你专属我一人，不能再请粉丝上车了。】
刚开播的直播间清冷的只有一个观众，哪里还需要他特别付费。
【DYTFFY123：开始吧，小主播。】
许眠胸口堵得厉害，他张开嘴用力的喘上两口气。
队长很讨厌他，他不该在网络世界里再去欺骗他，本就一次错，现在次次错。
屏幕忽然变得灰扑扑一片，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哔——”耳边响起一阵嗡鸣，短短几秒间，额头上溢满冷汗，他颤抖的拿起水杯，刚喝一口人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