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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泼在我脸上。
我打了个寒颤，猛地惊醒。
我已经在一个空置的岗亭里，两个保安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
我冷静下来。
哭喊没有用，嘶吼也没有用。
在这个被林瑜一手遮天的地方，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我捂住胸口，开始急促地喘息，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我哮喘犯了……水……给我一杯水……”
一个年轻的保安有些犹豫，另一个年长的则不耐烦地摆摆手。
“给她一杯水，别让她死在这里，晦气。”
年轻保安端来一杯水。
我接过水杯，手抖得厉害，水洒了一半。
就在他分神去看我衣服的瞬间，我另一只手迅速伸进口袋。
那里，有一个备用的老人机。
是我妈怕我手机没电联系不上，硬塞给我的，只有最基础的通话功能。
我用身体挡住他们的视线，凭着记忆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苏晴？”
是陆泽的声音。
我用尽最快的语速，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陆泽，听我说，7号柱逆向剪切裂缝，探伤仪数据显示内部损伤严重，我怀疑林瑜为了中标，在建桥时偷工减料，伪造了验收报告。”
“还有，她妹妹林溪刚在校友群发了消息，她和她父母就在桥上，一辆白色SUV，车牌号是……”
我报出了我瞬间记下的车牌号。
“林瑜疯了，她不信我，还砸了我的手机。现在重卡都上桥了，你快想办法！”
电话那头，陆泽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了他异常冷静，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数据发我，我信你。”
“稳住，我来想办法。”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滑落。
“好。”
我用那个老人机，将刚才凭记忆背下的关键数据，用短信发给了他。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
我知道，陆泽一定有办法。
与此同时，在桥的另一头。
陆泽挂断电话，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的主人，是他的老师，一位已经退休，但在国内交通系统和工程界德高望重的院士。
“张老师，是我，陆泽。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关于3号桥，我这里有一份刚拿到的内部损伤数据……”
他将我的数据和判断全盘托出，请求老师动用他所有的关系和权限，立即介入。
就在他打电话的时候。
岗亭外，从大桥的方向，传来第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吱——嘎——
仿佛衣巨人痛苦的呻吟。
那声巨响让外面的人群出现了一丝骚动。
桥头监控室的画面开始轻微抖动。
起初，人们以为是风太大了。
但紧接着，又一声更沉闷的巨响从桥体深处传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见了。
正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林瑜，脸上自信的笑容终于凝固了。
“怎么回事？”她问身边的助理。
助理脸色发白，摇了摇头。
监控画面里，桥面上的那些重型卡车，开始出现不正常的倾斜。
有司机意识到了危险，惊慌地打开车门，试图弃车逃跑。
7号承重柱的那个位置，在高清摄像头的捕捉下，那道“发丝状”的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崩裂。
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碎石，像雨点一样，从桥体上剥落，坠入江中。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