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萤火虫的幽光在林间忽明忽暗,林悦攥紧滚烫的玉佩,靴底碾碎腐叶下的碎骨。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警告!前方检测到暗灵力波动!】她藏身于断树后,窥见三丈外浮动的磷火竟组成了铁勒王旗的狼首图腾。剥落的兽皮帐篷里漏出几点猩红,林悦以玉佩为镜折射帐内情形——五个黑袍人围坐的篝火上,正炙烤着串有黑水图腾的骨片。当首那人掀开兜帽,左眼赫然嵌着枚蛇形琉璃:”三日后月蚀时,把噬心蛊下在庆功酒里。”
林悦呼吸骤停。这声音她曾在相府暗牢听过,正是上月刺杀父亲未遂的铁勒影卫统领!腰间软剑尚未出鞘,帐顶悬挂的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叮当声里黑袍人齐齐转头,琉璃眼折射出妖异紫光。
“既然来了…”影卫统领的弯刀划过帐篷裂缝,月光顺着刀刃淌成银线,”就把你的心头血留在祭坛上!”
林悦旋身避过劈来的弯刀,腕间银铃骤响。七枚淬毒银针破空而出,却在触及黑袍时被黑雾吞噬。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符,秘境中习得的”炽凰诀”化作火凤扑向敌阵,却见影卫统领割破手掌,血雾凝成巨蟒与火凤缠斗。
帐外忽传来翠儿特有的三长两短鹧鸪哨。林悦趁机掀翻火盆,滚烫的炭火点燃垂落的经幡。浓烟中她撞进个结实的胸膛,抬头正对拓跋雄染血的下颌:”姑娘的求救信号,倒是比我们狼烟传得还快。”
三百黑水骑兵如幽灵般自林间显现,牛角弓弦月下泛着寒光。影卫统领暴喝一声,剩余黑袍人竟化作黑雾渗入地底。拓跋雄的骨刀斩在空处,地上只余几片带血的蛇鳞。
“噬心蛊发作需要母虫催动。”林悦拾起未燃尽的骨片,上面密布着虫卵状符文,”他们的母巢必在…”
“报——!”浑身浴血的斥候跌下马来,”铁勒轻骑绕过关隘,正在屠戮我们的牧羊坳!”
拓跋雄目眦欲裂,玄铁护腕捏得咯吱作响。林解下腰间玉佩按在染血的骨片上,凤凰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动,在虚空投射出连绵雪山:”他们的主力在鹰愁涧,牧羊坳只是幌子。”
当夜子时,黑水部族的祭坛燃起九丈高的狼烟。林悦站在青铜瞭望台上,看拓跋雄将玉佩按进祭坛中央的凹槽。地底传来隆隆巨响,尘封百年的机关城门轰然洞开,数万覆甲战马自山腹中奔腾而出——正是黑水部族秘藏的玄甲重骑。
铁勒先锋军的火把在十里外连成星河。林悦解开发髻,任夜风扬起缀满符咒的发带。当第一支火箭划过天际时,她将玉佩浸入血酒高举过顶:”请玄鸟赐福!”
玉佩迸发的金芒如旭日东升,黑水勇士的瞳孔尽数染成鎏金色。拓跋雄的战斧劈开第一个铁勒百夫长的瞬间,林悦袖中突然射出淬毒银针——却不是朝向前方。
“叮!”银针撞上破空而来的玄铁箭簇,在她颈侧擦出血痕。百米外山崖上,琉璃眼在月光下泛着毒蛇般的冷光。
“保护神女!”拓跋雄的怒吼震得雪花倒卷。林悦却逆着人流冲向山崖,足尖点过染血的盾牌,发间玉簪突然弹出一尺青锋。影卫统领的弯刀与短剑相撞时,她突然翻转手腕——簪中暗藏的化功散混着雪花扑进对方左眼。
凄厉的惨叫声中,地平线尽头亮起临安军的赤龙旗。苏铭的白马银枪破开重围,枪尖挑飞的铁勒战旗正盖在影卫统领身上。林悦趁机将玉佩按在他心口,琉璃眼应声而碎,涌出的黑血竟凝成半枚虎符形状。
捷报传回临安那日,相府梧桐苑却落了锁。林悦抚摸着门上新贴的封条,忽听墙头传来瓦片轻响。曾经被她救下的哑仆比划着手势:御史台昨夜呈上血书,指认苏铭私铸玄甲意图谋反。
紫宸殿前,林悦跪在九十九级汉白玉阶上。当值的正是曾被她当街教训过的李侍郎:”皇上正在与南疆使臣议事,苏姑娘还是请回吧。”他故意踩住林悦曳地的披帛,金线绣的凤凰顿时沾满尘土。
殿门忽开,飘出的迦南香里混着声轻笑:”本宫当是谁呢。”华服女子执团扇挑起林悦下巴,丹蔻指甲划过她颈间未愈的箭伤,”听说妹妹在前线能使唤神兵天降,怎么连道宫门都进不去?”
林悦瞳孔微缩——这女子发髻间插着的,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累丝凤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