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如烟手里那支刻着“烟”字的银钗,苏清鸢没有急着辩解,反而缓步走到床前,蹲下身仔细查看床底的地面。
西跨院的屋子久未修缮,地面铺着的青砖缝隙里积满了灰尘,甚至还长了些细小的青苔。苏清鸢指尖拂过床底的青砖,抬头看向那个“找到”银钗的丫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方才说,钗子是在床底找到的?”
那丫鬟被她看得一慌,下意识点头:“是……是啊,就藏在床腿后面!”
“藏在床腿后面?”苏清鸢站起身,指了指床底,“那你倒是说说,为何床底其他地方满是灰尘,唯独你‘找到’钗子的那片青砖,连半点灰都没有?甚至连青苔都被蹭掉了一块?”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到床底,果然如苏清鸢所说,床腿后的青砖干干净净,与周围的灰尘形成鲜明对比,明显是刚被人动过。那丫鬟脸色瞬间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柳如烟心里一紧,连忙上前打圆场:“许是钗子掉下去的时候,把灰尘蹭掉了呢?苏姐姐,现在钗子在你屋里找到,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狡辩?”苏清鸢冷笑一声,从柳如烟手里拿过银钗,举到众人面前,“侧妃不妨看看这支钗子——钗头的珍珠光洁如新,钗身连半点划痕都没有,甚至连你平日里抹的香粉痕迹都还在。若是真掉在满是灰尘的床底,怎么会干净成这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个丫鬟的袖口,继续道:“方才你进屋时,我见你袖口鼓鼓囊囊,还以为是装了什么东西。现在想来,怕是早就把银钗藏在袖口里,趁翻找的时候偷偷放在床底,想栽赃给我吧?”
那丫鬟被说中心事,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侧妃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您让奴婢这么做的!”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院子里响起,柳如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你别血口喷人!”
“奴婢没有血口喷人!”丫鬟哭着辩解,“是您早上让奴婢把银钗藏在袖口里,说要是苏小姐不让搜,就闹到管家那里;要是让搜,就趁乱放在她屋里,好让她百口莫辩!”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想上前撕丫鬟的嘴,却被苏清鸢拦住:“侧妃何必动怒?现在人证俱在,你就算再狡辩,也掩盖不了栽赃的事实。”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脚步声,老管家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原来是春桃趁刚才混乱,偷偷跑去请了管家。
老管家刚进门,就看到跪在地上的丫鬟和脸色铁青的柳如烟,又听春桃快速说了事情的经过,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柳侧妃,此事当真如丫鬟所说?你为了诬陷苏氏,竟做出这等事?”
柳如烟心里又慌又气,却还想挣扎:“管家明察!是这丫鬟被苏清鸢收买,故意诬陷我!我根本没有……”
“侧妃若是还想狡辩,”苏清鸢拿出之前留着的证据——那支被丫鬟蹭掉青苔的青砖碎屑,“不妨让管家派人去查这丫鬟的袖口,想必还能找到床底的灰尘;再去查侧妃的梳妆台,看看是否少了一支刻着‘烟’字的银钗。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柳如烟看着苏清鸢手里的青砖碎屑,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老管家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柳侧妃,你太让我失望了。两次三番诬陷苏氏,你可知这是犯了王府的大忌?”
说着,他对侍卫吩咐:“把这个丫鬟带下去,严加看管。柳侧妃,你随我去见王爷,此事必须由王爷定夺!”
柳如烟浑身发抖,却不敢反抗,只能被侍卫半扶半架着往外走。路过苏清鸢身边时,她怨毒地瞪了苏清鸢一眼,却被苏清鸢冷冷回视:“侧妃,下次再想栽赃,记得把痕迹清理干净。”
柳如烟气得说不出话,只能被带走。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老管家看着苏清鸢,语气缓和了些:“苏氏,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我会如实禀报王爷,还你一个公道。”
苏清鸢微微欠身:“谢管家。”
老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春桃看着柳如烟被带走的背影,兴奋得直拍手:“小姐!您太厉害了!又戳穿了柳侧妃的阴谋!”
苏清鸢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胜利。柳如烟不会就此罢休,而萧玦对她的偏见,也不是这一两件事就能改变的。但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她会继续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直到彻底摆脱“弃妃”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