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露没听清,看他脸色不好,恹恹的,嘴唇泛白,以为他术后不舒服。
只得把头压低,又问了一遍。
“陆司昂,哪里不舒服?”
陆司昂抬手,拢着她的脖颈。
“我说,陈白露,手艺真好!”
陈白露无语,懊悔自己的一时心软。
她怎么就忘了,这男人是个狗东西!
挣开他的手,她厌嫌地摸了摸脖颈,随即说道,“推进去!”
末了,又瞪了恶作剧的陆司昂一眼,“烧了吧!”
陆司昂咧着嘴笑,又不敢动作太大。
挥了挥手,被人推着回病房去了。
路过吴琛身边时,还特意道了谢。
同为男人,陆司昂知道吴琛站的位置,一定看到陈白露低头吻了自己。
虽然只是错觉上的浅浅一吻。
可这背后深意,大家都懂。
陈白露站在原地,看着陆司昂消失在视线里。
她本来后面还有两台手术,没想特意在这走廊尽头等着关心陆司昂。
可想到自家大姐说的话,还是得出来做做表面功夫。
碰巧遇到相熟同事,听她吐槽昨天的相亲对象,觉得挺有趣。
这也算中和掉了被强制关心狗东西的恶心呕吐之意。
顺便赏了陆司昂几眼【关心和问候】。
现在任务完成,她潇洒决然转身,又去了手术室。
–
11楼。
杨睿刚把从一楼超市买来的东西整理好。
还特意把从陈白露办公室拿上来的睡裙挂在显眼处。
“这裙子?什么意思?”
陆司昂有些嫌弃,“这稚嫩的粉色,谁穿?”
杨睿不语,只是轻轻指了指自家老板。
“我?”
“我穿?”
这会儿麻药劲还在,陆司昂还感觉不到疼。
虽然没有之前那般生龙活虎,可依旧是春风不减,得意仍在。
尤其是在刚刚给了吴琛下马威。
现在看到眼前这粉嫩的女士睡裙,当下就想把杨睿送到国外当沙包。
“拿走!谁他妈爱穿谁穿!老子七尺男人,18壮汉,钢铁爷们,穿着睡袍干嘛,跳芭蕾啊?”
跳芭蕾得穿小白裙,穿不得这大长袍。
您再钢铁爷们,太太也误会您是个000。
杨睿心虚,心想的台词是说不出口的。
“老板,这是从太太办公室拿的!”
“陈白露的?”
杨睿重重点头,“太太特意交代我去她办公室拿的东西,就是这个!”
看自家老板神色稍缓,杨睿胆子也大了些。
“跟着太太的实习医生说,术后在肛肠科,穿裙子比较方便。”
陆司昂看着那裙子笑,“这么看起来,颜色还挺别致。温温柔柔,细腻绵软。
陈白露的东西,就没有便宜的。”
陆司昂说完,捏着下巴,摇头否决了自己。
“不对不对,现在她最便宜的东西,估计就是结婚证了。哈哈,哈哈。不仅便宜,还得A我一半!”
陆司昂笑的停不下来,看到杨睿尬笑的眼神。
又问,“你刚说方便?什么方便?哪里方便?”
“换药、坐浴,都方便!”
换药?
陆司昂想到昨天上午陈白露说的换药细节。
填塞的纱布取出来,把伤口处理好之后,再填新的纱布进去。
他想到陈白露形容的大裂谷般的伤口。
背脊一僵,心头一紧。
乐极生悲,嘚瑟太过。
完蛋了!
–
陈白露再次出现在陆司昂面前,是在午饭后,快两点。
她刚忙完几台手术,又给几个患者换了药。
她这头和眼睛低下去,就没抬起来过。
此刻,她疲态尽显,双眼无神。
温夏打包的午饭,她只吃了一些。
坐在办公室缓了好半天,冰水连着喝了两瓶,才觉得有了些精神。
想到楼上待宰的陆司昂,还是上楼来了。
多看一眼,少活一年。
多看两眼,命运多舛。
要不是有年偶然看他穿泳裤,跟别人有些不同,陈白露怎么会在陆老三和陆老四之间,选他陆老四!
陈白露越想越气,懊悔自己猪油蒙了心。
陆司昂上学时也是个钢铁直男,怎么几年不见,就被人走了后门。
一百八十度,不,三百六十度,转圈圈。
陈白露看到自己的粉睡袍,又是一通呕心的不舍。
她新买的,齁贵!
一次没穿!
杨睿见她来,自动消失,“太太,我去缴费。”
陈白露挑眉,“交什么费?难道要把医院买下来?”
“啊?”杨睿战术性抓头发,光速远离这打闹的旋涡。
木门轻和,陈白露对上陆司昂的视线,“给杨睿加薪吧,也算给你端屎端尿了。”
她走到陆司昂病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狗温正常!”
陆司昂抓着她的手腕,“你去挖人祖坟了?脸色这么差。”
陈白露应付似的呵呵笑了两声,“你家祖坟在野菊花地里?流脓又大粪的?”
她翻着白眼,掀开他遮掩臀部的毯子。
光裸的身体,被窗外的光照着,白的晃眼。
陆司昂双手捂着前面,又挡不住后面。
陈白露瞥了一眼他笨拙的动作,原本贫瘠无光的眸底总算有了波澜。
“挡什么?该看的都看了,一般般的实物,用的着两只手一起捂着?”
“你看不起谁呢?还一只手,我干脆舞动青春给你看好了!”
“不要,”陈白露恶心道,“菊花残了可以修整,眼睛瞎了没法治!”
“但是,陆司昂,人生第一次备皮,感觉如何?”
陆司昂窘态难掩,这种要命的体验,生平第一次。
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陈白露,老子可算栽你手上了。你就笑吧,哈哈大笑吧。”
陈白露上手,轻拍他的腹肌,跟猫挠痒痒似的。
“陆司昂,狗叫什么!”
她看完简单看了看伤口,没什么异常,才开始反击。
“给你备皮的是我么?观看你这玲珑有致身体的,只有我么?”
她掰着陆司昂的下巴,强迫他扭着身子看向自己。
“老娘救你一命,你给我狗叫什么!!!”
陈白露越说越带劲,右手拍着他的脸。
“你的菊花暂时修理好了,还有换药呢!逃得了吗你?”
陆司昂没生气,反而嘿嘿笑着。
反手捏着她的手腕,指腹浅浅摩挲着,“白露,你是新娘,不是老娘!”
“我新你大爷!”
骂完,陈白露把毯子蒙在他那浪荡又轻浮的脸上。
门外,杨睿立在那,宛若门神。
“杨睿,我拜托你下午千万别给我打电话。”
陈白露双手插在口袋里,“上个破班本来就累,看见某些脏东西,累上加累。”
本就是苦命牛马,还非得看这么个玩意儿。
杨睿比着OK,“可太太,明天有贵客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