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媗姐!”
“他是寻仇!”
“我给他画画是助纣为虐,不是积攒福报!”
听见十八般酷刑,徐钊临生出一分不忍心。
陆玟媗失笑,男子都快把要画的女子,夸出花来,怎是简单寻仇?
可见院墙那头的男人,全身上下嘴最硬,却又口是心非不承认。
“钊临,棺材铺卖棺材的掌柜,难不成还问每个买棺材的人,是寿终正寝还是另有蹊跷?”
“他出钱求画。”
“你收钱画画。”
“至于他与女子的恩怨情仇,与你无关。”
“你不要道德包袱太重,守住边界感就好。”
徐钊临满眼错愕。
他印象中,媗姐可不是什么钱都赚的人。
莫非,媗姐话中有话,不方便直说?
“媗姐说的对!”
“公子,五百两定金银票徐某先收下,烦请公子三日后再来。”
秦砚昭有些惊讶。
惊讶一墙之隔的妇人,竟如此通透务实。
他内心很好奇,妇人说的法子是什么?
却又拉不下太子之尊,再次追问。
他侧眸,看着屹立在两座院子里的桃树。
微风轻轻拂过。
片片桃花瓣,迎着微风缓缓飘落。
他伸手接住一片桃花瓣,若有若无的桃花清香,与记忆中的味道,融为一体,让他眷恋。
可恶!
那女子撩拨他心扉后,又将他弃如敝履,哪儿值得他眷恋?
“这桃花真碍眼!”
他狠狠碾碎手中的桃花花瓣,夺门而出。
“……”寻川一脸惊讶,太子殿下方才还一脸眷恋的模样,一转脸怎么就嫌桃花碍眼?
徐钊临目瞪口呆,这公子阴晴不定的样子,比媗姐见钱变脸还快。
“您慢些!”寻川一路小跑追秦砚昭。
秦砚昭翻身上马,骑马到巷子口,忍不住回头看向那株桃树。
“寻川,你可看清那妇人的模样?”
“看清了!”寻川饶有兴致地回头看向桃树。
那么大的桃树,桃子成熟,应该很好吃吧?
“殿下,那妇人长得极美,比送进宫中给您选秀的姑娘画像都美…”
“谁问你这个?”秦砚昭不以为然。
各花入各眼,再美,也比不上苏媗。
“孤是问你,那妇人看着可靠不?”
“……”寻川瞬间被问住,这让他怎么说?
“殿下,努力回想那妇人威胁魏君孜说的话,小的觉得她说大话。”
“她竟然说,让魏君孜做到三品官,才能为其引荐她孩子父亲。”
“殿下,她当她孩子父亲是谁?”
“殿下,要不要小的去查查这位妇人?”
“你很闲?”秦砚昭心中有几分失望,若这妇人说大话,他岂不是等不到想要的画像?
“什么人都查?”
“…不闲!”寻川听出自家殿下心情不悦,连忙想办法找补。
“殿下,她把她孩子的爹,说的那么玄乎,难道您就不好奇是谁?”
秦砚昭不想搭理寻川,他可没那么闲。
“回宫!”
看见秦砚昭一甩马缰绳走了,寻川骑着快马,满心忐忑追上去。
“殿下,那魏君孜打着您名头,在外…”
“给他点教训!”秦砚昭不等寻川说完,就明确给出指令。
“再让人查一查,他可有贪赃枉法?”
“小的遵命!”寻川满眼欣喜,太子殿下又给他新任务,看来是不会让他去南渊挖矿。
“殿下,您明日要去灵桃观寻恓桃散人,今夜不能看奏折到太晚!”
看见两人走远,徐钊临揣着银票,忐忑不安敲开隔壁院子里的门。
“舅舅!”禧宝打开门,看见徐钊临,高兴地双眸亮晶晶。
“禧宝给你开的门,禧宝乖不乖?”
“禧宝乖!”看着禧宝软萌可爱的笑脸,徐钊临笑着弯下腰夸奖。
禧宝后退一步,笑着避开徐钊临的怀抱。
“舅舅不能累!”
“禧宝自己走。”禧宝话没说完,就被陆玟媗拉到了怀中。
徐钊临神情一滞,为禧宝贴心的举动,感到心暖,又感到遗憾。
遗憾他身子骨不好,很多事想做做不了。
他努力压下嗓子里的不适,缓缓站起身。
“媗姐!”
“您说的法子?”
“不急!”陆玟媗递过去一杯热白开,“你先喝点儿水润润喉。”
“谢谢媗姐!”徐钊临很乖巧地接过陆玟媗递来的杯子,轻抿一口。
温热的水,一点一点拂过他干痒的嗓子,心一点一点暖起来。
看见徐钊临脸色转好,陆玟媗才开口。
“钊临!”
“这世间,人的眉、眼、鼻、唇、耳朵、脸型,就几十种模样。”
“比如,我们在场的四人,禧宝眉眼像她爹,福宝眉眼七分像我,三分像他爹,而我的眉眼,又与你的不同。”
“这些年,你也算是阅人无数,你把你见过的眉眼,鼻,唇,耳朵,脸型都画出来。”
“画成几个册子,等三日后那公子拼凑。”
“那公子能锲而不舍找千名画师画画,可见对所画之人的执念。”
“他许是情人滤镜太厚,才把记忆中的人,形容的美好却又四不像。”
“你拿五官的画册给他,分别找记忆中的眉眼,让他当场拼凑,应该能画出他要找的人。”
徐钊临眼眸一亮,瞬间对千两赏银有信心。
“媗姐!”
“你这个法子妙!”
“我一会儿就回去,按照你说的画。”
“事成之后,千两赏银,咱们对半分。”
听见赏银对半分,陆玟媗忍不住笑起来。
“对半分就算了。”
“你有空,就多过来教教福宝读书写字。”
“我呀,要集中精力,争取做皇商。”
“等我做了皇商,就能扩大人脉交际圈。”
“我争取把福宝送去京城最好的学院读书,让他赢在起跑线上。”
听见陆玟媗的豪言壮语,徐钊临满眼敬佩。
敬佩陆玟媗一个女子,行事目标明确,处事果敢又聪慧,不输他见过的任何男儿。
“媗姐,就怕方才纠缠你的魏大人使坏。”
陆玟媗勾唇一笑,眼底是不惧一切的自信。
“不等他使坏,我就先把他给收拾了。”
徐钊临神情一滞,没忍住心中的担忧。
“媗姐,那个魏大人走时,满眼不甘心。”
“俗话说的好,不怕得罪君子,就怕得罪小人。”
“就怕魏大人,是你竞选皇商的绊脚石。”
听出徐钊临的担忧,陆玟媗勾唇一笑。
“别慌!”
“绊脚石,用得好,也可以是垫脚石!”
“纵观史书,历朝历代的朝堂上,都是各为其主,各为阵营。”
徐钊临满眼错愕,有些不认同这个法子。
“媗姐,你想引魏大人的敌方阵营收拾他?”
“如此一来,岂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