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神色松动,裴聿冥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众人驱车离开。
十分钟后,裴聿冥房间。
黄夫人追问:”剧组都在传你昨晚去了他房间。”
“您可以调监控。”陆然恭敬道,“我晚上还要练基本功,都很早回房的。”
黄夫人瞅了瞅陆然那把细腰,心底很烦了。
陆然给她倒了茶,又哄着人聊天,简直游刃有余。
三年时间,他把黄竟泽夫妇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黄夫人喜欢玫瑰香槟,讨厌紫色,迷信星座运势……这些细节在他刻意引导的闲聊里,化作最柔软的陷阱。
甚至,他还替颂听铺垫,引导黄夫人投资。
裴聿冥靠在沙发里,冷眼看着这场表演。
半小时过去,他抬手看了眼腕表, 黄夫人立刻会意,慌忙起身。
“啊,都这个点了!裴老师明天还有早戏吧?真是不好意思……”
陆然跟着站起来,快步跟上黄氏夫妇。
不能让剧组外的人知道他和裴聿冥住一起, 待会可以假装忘拿手机折返。
刚迈出大门,脖子一紧,后领被人拽住了。
“瞎跑什么。” 裴聿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该睡了。”
陆然浑身僵住。
黄夫人的手捂住嘴,眼睛瞪得滚圆。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声音发飘:“你们……!”
“你们俩,剧组夫,夫……?”
裴聿冥没否认,只是用拇指摩挲了下陆然后颈突起的骨节。
这个充满占有欲的小动作,让黄夫人倒抽一口冷气。
“晚安。”陆然刚说完,就被被拎回房间。
裴聿冥咬着一根烟,打火机“咔嗒”一声,火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了一瞬。
“什么时候算计上黄夫人的?”
陆然盯着他指尖那一点猩红,老实承认:“我让经纪人用微博小号发了一条黄总抱着玫瑰的照片,带了定位。”
他向后靠进沙发,长腿交叠,手臂随意搭在靠背上,看上去慵懒松散,却让陆然无端绷紧了脊背。
裴聿冥忽然低笑了一声,烟灰随着他抖腕的动作簌簌落下。
“等人来了,你准备让颂听忽悠他们投资,等监理过来……” 他眯起眼,声音低沉而缓慢,“黄竟泽就再没办法对你下手了,是吗?”
烟雾缓缓上升,模糊了裴聿冥的表情。
陆然手指攥紧了衣角,小声问:“是不是很卑鄙。”
“陆然,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裴聿冥道,“真正的商战,比这残酷不知多少。”
陆然呆呆站在客厅。
小时候资源匮乏,陆然很早就学会了争取自己的权利,被小朋友排挤。
再后来进了团,明明靠实力拿到的C位,却总被人在背后议论“靠脸吃饭”。
再后来有了粉丝,他熬夜手写三百张明信片,却在登台时看见自己应援区粉丝摇着别人的手幅。
那些他亲手送出的门票,被转手卖了高价。
他身后,从来都没有人。
可今晚不一样。
他故意让裴聿冥看见自己最不堪的样子:算计、谎言、以牙还牙的报复。
他等着对方露出厌恶的表情,然后远离他。
就像过去每一个发现他真面目的人那样。
“为什么……”陆然轻声问,“你明明最讨厌这种事。”
裴聿冥也不知道,他向来不管闲事,娱乐圈水那么深,谁知道你伸出的援手是帮人还是断人前途。
他破例过两次。
第一次是三年前,再一次就是现在。
最可笑的是,这人明明有捷径可走。
黄竟泽的暗示全剧组都懂,只要陆然肯低头,资源就会源源不断。
可他偏要绕最远的路,甚至把自己也算计进去,那点底线。
这不是自爱,又是什么?
裴聿冥站起身,带着一身木香缓缓走近陆然:“明明有捷径,你却舍近求远……”
陆然似乎是想后退,但忍住了,最后只露出来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战战兢兢地问:
“裴聿冥,你是,你是想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