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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16章

“我有个朋友,是附近邮局的邮差,住得近,这信他能帮着送。”

黎苏苏双眼发亮。

“真的吗?”

“师哥,我能加钱!”

沈墨初道:“我和这位朋友关系很好,亲如一人,不用这么客气。”

沈墨初拿着了黎苏苏的信,拒绝了她让王叔送自己回去的好意。

真让王叔送,他那“朋友”怕是得在巷口墙根蹲到天黑。

教职工家属院。

退休的李教授正拎着豁了口的搪瓷洒水壶浇月季,身上的褂子洗得发透,见沈墨初进来,隔老远就扬声:

“墨初回来啦!”

沈墨初象征性地点了点头,他一贯少言,大家都习惯了。

李老师直起腰捶了捶后背,眼镜滑到鼻尖也没顾上推,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信封上,忽然笑了:

“哟,这是哪个姑娘给你写的情书吧?”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那时候浪漫,我们当年搞对象,递个小纸条都得趁没人!”

沈墨初顿住脚步。

他侧过身,手里的信捏得更稳了些,嘴角竟极浅地勾了一下。

李老师手里的洒水壶顿在半空。

“李老师,您腰不好,剩下的花我来浇?”

李老师愣得眼镜差点掉下来,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老花眼又严重了。

他…刚才是笑了?

哎呦,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一周,黎家拉足了战备状态,全面支持黎苏苏备考。

黎苏苏整天在屋里啃课本,桌上堆着半尺高的复习资料,连吃饭都捧着书。

于她而言,已经有好几十年没碰过这些东西,可再次看到,它们如刻在骨髓中般清晰。

台历撕到了第七张,时间就这么在翻书声和落笔“沙沙声”里溜了过去。

证明清白的时候,到了。

京大。

上午十点整,考试开始—

这次重考很受重视,由邓校长任主监考、两名外系教授参与阅卷。

“考试即将开始,考生落座。”沈墨初的声音清冽。

话音刚落,龚文清和黎苏苏便相继走向教室中央。

原本横竖排开的木制课桌椅被挪到四周,拼成半圈。

正中间摆着两张木桌,一左一右隔得很开。

教室里挤得满当当,后排站着系里的老师,墙根下挨着不少闻讯来的学生。

没人敢说话,连咳嗽都得捂着嘴转个身,唯有笔尖划过糙纸的“沙沙”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楚。

两个小时后,黎苏苏和龚文清相继交卷。

“接下来,由老师阅卷。”

沈墨初把两张卷子分递给身旁的老教授,邓校长放下搪瓷缸,开始阅卷。

黎苏苏坐回靠墙的椅子上。

方才握笔时不觉得。

这会儿见邓校长的眉头皱成个“川”字,心突然悬了起来。

窗外梧桐叶擦过玻璃的“哗啦”声,都像在催命。

等待最磨人,尤其在满屋子的呼吸声里,每一秒都被拉得老长。

不知过了多久,最年长的乔教授把红笔一搁,清了清嗓子:

“龚文清—”

满屋子的呼吸都顿了顿。

“84分!”

“嘶—”

后排倒抽冷气的声刚起,雷鸣般的掌声接踵而至。

但掌声里很快掺了嘀咕:

“他之前不还不及格吗?短短几天就84了?这提升不是一般的大啊!”

“龚文清是我直系师哥,他本来就厉害,一开始说他成绩不合格不能结业的时候,我们整个系都不敢相信。”

楚笙也在现场,那些议论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放大,刺激着他每一寸神经。

金丝眼睛平滑地闪过一抹阴郁,他用无名指推了推眼镜。

黎苏苏看他这幅吃瘪的模样,心中畅快,也存了心让他不舒服。

她故意往楚笙那边扬了扬声:

“汉语言文学嘛,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只是这前后差了二十多分,倒不知道楚老师上次阅卷,是按什么章程来的?”

她顿了顿,又叹了口气。

“一定是楚老师的思想觉悟太高,龚师哥的东西,不入你眼吧。”

这话听起来,像是替楚笙圆场,可细品,又不像这么回事。

好像在说,楚笙是故意为难,不让龚文清毕业似的。

周围几个学生顿时交头接耳,看楚笙的眼神里多了层探究,连乔教授都往楚笙那边扫了眼。

楚笙的脸瞬间沉了,刚要开口,邓校长先拿起了另一张卷子:

“黎苏苏—”

“到!”

黎苏苏“腾”地站起来,衣服下摆晃了晃,方才还松快些的手,又猛地攥紧了衣角。

她是有把握的,可邓校长那张皱成核桃皮的老脸实在太严肃,以至于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

“你啊,实在是…”

邓校长刚开口,尾音还没落地,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提了口气。

连墙角的吊扇转得都慢了半拍。

楚笙身边的李娇娇,粉拳握紧,一个劲地在心底默念——

不要过,千万不要过!

“哎!”

邓校长突然重重叹出一口气,指节捏着试卷边角,“啪”地一声反扣在木桌上。

那声响不大,落在黎苏苏耳朵里却像炸了个雷。

凉意“唰”地从脚底窜到后颈,炎热的七月,黎苏苏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不行?

她咬着下唇,尝到点淡淡的血腥味,鼻子一酸,心里头又涩又不甘。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又被她硬生生压下去:

没事的,就算没学历了,她家还有钱啊,未来,多的是机会。

她攥着衣角的手慢慢松开。

眼里的慌乱也沉了下去,倒生出点不服输的韧劲儿来。

“黎苏苏,这份考卷——”

邓校长突然开口,手指还按在反扣的试卷上,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沉。

满屋子的人都屏着呼吸,连楚笙都抬了抬眼镜,目光直勾勾钉在试卷上。

“难呐!里头好些知识点,连我这教了十多年书的老骨头,都得斟酌斟酌!”

他顿了顿,眼尾泛着红,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搪瓷缸子“哐当”一声撞在桌腿上。

他也顾不上捡,巴掌“啪嗒啪嗒”拍得响亮。

“你考了96分啊!”

96分?这什么概念!

等于一份试卷里,只错了一道选择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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