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温择言连连后退,眼球几乎要爆出来。
旁边的宁莎莎更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台下,死寂被瞬间打破。
以陈伯为首的几位元老猛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是岁岁!真的是你?老天爷开眼啊!”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命硬!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回来就好!”
“这两个月你到底在哪儿?大家都担心坏了!”
温择言脸上肌肉抽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岁岁!你还活着!我不是在做梦吧?!”
宁莎莎也猛地回过神,喜极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我们都快担心死了!你不知道择言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他差点就垮了!”
“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有没有受伤?快让我们看看!”
他们俩上前,试图给我个拥抱,被我冷冷地躲开了。
温择言声音颤抖:“岁岁,你看得见了?”
我勾起唇:“两个月前,我就能看见了。”
瞬间,两人脸色煞白。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温择言和宁莎莎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温择言那双充满血丝和恐惧的眼睛: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失踪的这两个月,你到底在找我……”
“还是在盼着我永远别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宁莎莎哭着挽住我的胳膊:
“我知道你刚回来,心里有气,但你不能这样冤枉择言啊,他是最担心你的那个,这两个月他吃不下睡不着,人都瘦脱相了,天天跑去海边等你,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转向台下,试图寻求认同:
“各位叔叔伯伯,你们说是不是?“
“岁岁,就算你有什么误会,我们关起门来慢慢说好不好?别在这里闹了,这样让择言以后还怎么做人?让公司脸面往哪儿搁?”
温择言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我知道,你肯定是这两个月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有怨气,你怪我,骂我,甚至打我都行!但你不能这样否定我对你的感情啊!我怎么会盼着你不回来?你是我妻子啊!”
我猛地挣开宁莎莎的手,她一个重心不稳,扑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误会?”
我嗤笑了一声。
“那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误会’说清楚。”
“复明后,我可是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呢。”
我向前一步,逼近温择言,他下意识地后退,脊背撞在发言台上,无处可逃。
“求你,我们回去慢慢解释好吗,别在这说……”
我面无表情,朝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按下按钮,大屏幕上出现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温择言跟宁莎莎依偎在沙发上。
宁莎莎嗲声道:“那个瞎子今天又把汤洒了,真是烦死了,还得我收拾。”
温择言捏了捏她的脸:
“忍忍吧宝贝,不是我下药给她弄瞎,我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等拿到她名下最后那点股份,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她都行。”
台下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恶毒对话惊呆了!
紧接着第二段视频。
温择言喝着红酒,面色得意:
“游艇我已经准备好了,明月湾那边也打点过了,等她生日一过,所有烦恼都没了。”
他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到时候,我带你去欧洲好好放松,庆祝新生。”
宁莎莎一脸兴奋:
“真的?不过……到时候会不会查到你头上?”
“放心,一个瞎子,意外落水太正常了,救援队我都打点好了,捞几天做做样子就会宣布放弃,谁会为一个瞎子深究?”
6
陈伯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
“畜生!你们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其他元老和股东们也纷纷怒骂出声,记者们快门按个不停。
温择言和宁莎莎早就面无人色,转身想跑。
保镖拦身后,我上前一手扯住他们一人的头发,强迫他们跪下。
“给我看仔细了,还有呢。”
第三段视频。
他们俩在我的别墅里大开香槟庆祝。
宁莎莎整个人都贴在温择言身上。
“恭喜温总,终于除掉心头大患,即将彻底接管安氏帝国!”
温择言搂着她,志得意满:“同喜同喜,我的温太太,以后安氏集团就改名言宁集团,一切我们说了算!那些老不死的,迟早一个个收拾掉!”
“就是安岁这把骨头身材,不知道被那十几个黑鬼干过之后还有没有气,如果是死的喂鲨鱼就太可惜了。“
“就她那二两肉,喂鲨鱼都不够塞牙缝吧,哈哈哈。”
两人肆意地嘲笑着,碰杯,将香槟一饮而尽,仿佛在讨论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笑话。
更何况,他们俩还是公认的,我最亲密的人。
“作孽啊!”
陈伯捂着胸口,险些喘不上气来。
“岁岁哪里对不起你们?安氏哪里对不起你们?你们竟然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报警!立刻报警!”
另一位股东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地冲着保安喊。
“太可怕了,这是谋杀!是诈骗!”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愤怒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记者们的话筒和镜头疯狂地怼向台上那对已然崩溃的男女,问题尖锐:
“温先生,视频里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策划谋杀你的妻子?”
“方便透露一下你们不正当的关系维持了多久了吗?”
“你们在背叛安董的时候,心里有没有半分愧疚?”
……
温择言被刺眼的闪光灯逼得几乎窒息,他徒劳地伸出手遮挡镜头,语无伦次地嘶吼:
“这些视频都是伪造的,AI换脸你们不知道吗?是安岁这个贱人陷害我们,她恨我,她早就疯了,你们不要信她!”
宁莎莎护着头,尖声附和。
“对,她根本没失明,都是装的!她早就计划好了要整死我们,你们看她现在那样子,她怎么可能从海里活着回来?”
我耸耸肩。
“是真是假,警方自有定夺,我相信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至于我怎么活着回来的……”
“我现在就跟你们演示一遍。”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猛地上前,一把揪住温择言精心打理过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脑袋砸向了发言台!
砰!
温择言顿时头破血流,眼前发黑,惨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台下很安静,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宁莎莎吓得尖叫,想往后爬,却被我一步追上。
我抓住她试图挡脸的手臂,反手就是一个极其响亮的耳光!
啪!
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扇翻在地,嘴角瞬间破裂流血,牙齿都飞出去一颗。
“疯子!你这个疯子!”宁莎莎捂着脸痛哭尖叫。
温择言挣扎着想爬起来,我根本没给他机会,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我拽起温择言的衣领,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那张曾经迷惑过我的脸上。
我毫无章法,将所有的背叛尽数奉还!
他们试图反抗,但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两条蛆虫一样在地上翻滚求饶。
直到两人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才缓缓停手,喘着气,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襟。
“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活着回来了吗?”
7
那晚,厚重的舱门在我身后被锁死。
房间里,那十几个男人如同饿狼般围拢过来。
“小瞎子,别怕,哥哥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砸破了离我最近那人的脑壳。
剩下那帮人都傻眼了,估计脑子还没转过来:
“这瞎子咋还动手了?还打得这么准?”
“这娘们儿看得见!”
“贱货!看老子干不死你!”
有人反应快,想冲上来抢我手上的凶器。
我想都没想,照着他就狠狠扎进去了!
伴随着杀猪般的嚎叫,那几个男人脸色瞬间惨白,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一场单纯的猎艳游戏。
最后场面一片混乱,我带着伤从窗口跳到海里。
助理早就开着救生艇在下面接应了。
这两个月我一直暗暗蛰伏,就等着温择言出来抛头露面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
门外警笛大作。
温择言和宁莎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温择言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发言台边。
宁莎莎更是抖得浑身像筛糠,小便失禁,裙下湿了一滩,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
为首的警官亮出逮捕令。
“温择言,宁莎莎。”
“现怀疑你们二人涉嫌共同谋划故意杀人,巨额商业诈骗,非法侵占他人财产,伪造证据,恶意诽谤等多宗严重罪行!”
“请立刻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几名干警已经迅速上前,冰冷的手铐干脆利落地铐上了温择言和宁莎莎的手腕上。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冤枉的!是她陷害我!!”
温择言试图挣扎,却被警察死死按住。
宁莎莎彻底崩溃,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妆容花得如同恶鬼。
“温择言!明明是你计划的!让她变瞎的药也是你搞的!你才是主犯!”
但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警察面无表情,强制将两人从地上拖拽起来。
经过我面前时,温择言猛地挣脱了一下,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我面前!
“岁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你!你看在我们过去那么多年的情分上,看在我以前也真心对你好过的份上,你饶了我这一次,求求你了!我不能坐牢啊!我会死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地磕头,咚咚作响:
“都是她,都是宁莎莎这个贱人勾引我!求你跟警察说这是个误会,说你是开玩笑的,行不行?”
我一脚把他踹开。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瞎了三年,是个玩笑?”
宁莎莎见状,手脚并用爬过来。
“我们以前是最好的姐妹啊,你记得吗?初中时候那谁欺负你我还帮你打过架呢!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我看着脚边这两摊烂泥,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无尽的恶心。
“放过你们?”
“谁又来放过那个被你们下药,被你们欺骗,被你们害得差点尸骨无存的我呢?”
我直起身,目光扫过负责押解的警官,淡淡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哭嚎声逐渐远去,我擦干手上的血迹,走上发言台。
是时候,重振我的帝国了。
后来我听说,温择言被判了无期徒刑。
宁莎莎作为共同主犯,判了二十年。
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我用了两年时间,填补了温择言造成的亏空,更凭借着过人的眼光和决断力,带领集团开拓了新的市场,股价和市值不仅恢复,还创下了历史新高。
我还成立了专门的基金,用于帮助视力障碍人士就业和康复,重新开始生活。
失明的痛苦,此生我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只是我的躁郁症,还未痊愈。
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
“创伤不会消失,但我们可以学会与它共存,让它不再掌控你。你需要的是建立更强大的自我,容纳这些经历,并依然选择向前生活。”
有些伤疤或许会永远留在那里,阴雨天便会发痒作痛。
疗愈的路或许很长,但我知道,我已经走在了正确的方向上。
不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自己,真正地,有温度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