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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龙城南区分局,重案组办公室。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整个楼层只剩下这一间办公室还亮着灯。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咖啡味和一丝淡淡的烟草气息。

韩清雪坐在自己那堆满了文件的办公桌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

在她面前,摊开着两份卷宗。

一份,是关于狱警张彪的“意外”死亡案。法医的最终鉴定报告已经下来,结论没有任何改变:意外触电身亡。案子,已经被上级部门定性,准备归档了。

另一份,则是三年前那宗轰动全城的“天骄金融案”的卷宗,主犯,楚天。

韩清雪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卷宗上楚天那张入狱前拍摄的照片。照片上的青年,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锐气,与几天前她在审讯室里看到的那个“懦弱”囚犯,判若两人。

她的直觉,像警报器一样,在脑海中疯狂作响。

这两起案子,绝对有关联!

那个楚天,也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可是,证据呢?

没有证据!

楚天那完美得令人发指的不在场证明,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挡在了她的面前,让她所有的推理和猜测,都变成了苍白无力的空想。

这种感觉,让韩清雪无比抓狂。她就像一个空有一身力气,却找不到目标的拳击手,打在空气里,憋屈得几欲吐血。

“叮咚。”

就在这时,她身旁的电脑,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邮件提示音。

韩清雪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以为又是系统发送的垃圾邮件,正准备忽略。但,邮件的标题,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了她的眼球!

【主题:你想知道的‘意外’真相,以及……下一个是谁?】

韩清雪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椎,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这个发件人,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调查“意外”?!

韩清雪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警方的挑衅!她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握住鼠标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封邮件。

没有长篇大论的文字,没有嚣 trương的挑衅宣言。

邮件内容,极其简单。

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银行转账流水的截图,画面有些模糊,像是用手机偷拍的。但,上面的关键信息,却清晰可见!

收款人账户名,被刻意地用红圈圈了出来。

那三个字,让韩清雪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王建国!

而转账金额那一栏,那个刺眼的数字,更是让她如遭雷击!

五百万!

日期,是三年前,“天骄金融案”开庭审理的前一天!

轰!

韩清雪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

王建国!

龙城市南区分局的二级警督,从警二十多年的老前辈!更重要的,他就是当年负责初审“天骄金融案”,并最终提交了那份“铁证”,将楚天送进监狱的关键人物!

这张截图,意味着什么?

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炸弹!一个足以掀翻整个龙城警界的超级炸弹!

“呼……呼……”

韩清雪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第一时间就想追查发件人的IP地址!

但,当她颤抖着手点下追踪按钮时,得到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发件人的地址,是一个在境外不断跳跃的虚拟地址,邮件在发出的瞬间,就已经自我销毁了所有的痕迹!

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线索!

韩清雪瘫坐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知道,自己,可能触碰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真相。

这个神秘的发件人,显然就是制造张彪“意外”死亡的幕后黑手!他现在把这份证据发给自己,目的何在?

借刀杀人?

还是……对警方的公然宣战?

韩清雪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张截图,眼神变幻不定。这件事,她不能上报!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贸然指控一个二级警督,只会打草惊蛇,甚至会引火烧身!

她必须,自己去查!

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和好胜心,压倒了她心中的恐惧。她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她韩清雪破不了的案子!

……

黑石监狱,B区牢房。

楚天静静地躺在床上,他的意识,如同幽灵般,漂浮在龙城警方的数据库中,冷冷地“看”着韩清雪在办公室里,为了那封邮件而寝食难安。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韩清雪,是一把好刀。够锋利,也够正直。

由她这把警方的“刀”,去撬开王建国这个腐烂的口子,再合适不过。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没有再行动。

他像一个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

通过“黑客大师”的技能,他能清晰地“看”到,韩清雪的调查,已经悄然开始。

她没有声张,而是利用职务之便,从侧面调查王建国这三年来的所有消费记录,和他家人的资产状况。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

王建国的儿子,一年前,突然出国留学,就读的是一所学费高昂的私立贵族大学。他的妻子,更是成了各大奢侈品店的常客。

这一切的开销,凭他一个二级警督的死工资,根本无法负担!

线索,开始一点点浮出水面。

王建国,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频繁地打一些加密电话,甚至好几次,在深夜里,独自一人去警局的档案室,似乎想销毁什么东西。

鱼儿,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收网的时候,到了。

……

周五,深夜。

南区分局,档案办公室内。

王建国做贼心虚地锁好门,拉上窗帘,这才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脑。他这几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尤其是韩清雪那若有若无的试探,让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必须,把当年收钱的那些痕迹,从网络上,彻底抹除!

然而,就在他熟练地准备登录自己的海外账户时。

他办公室里的所有电子设备,突然,毫无征兆地,同时黑屏了!

电脑,手机,甚至桌上的电子台历,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寂!

“怎么回事?停电了?”

王建国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就想去开灯。

但,下一秒!

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又“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黑暗的屏幕中央,缓缓浮现出了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王警官,贪了别人的钱,睡得还好吗?】

“谁?!谁在那里?!”

王建国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恐地环顾四周!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屏幕上那行血字,却像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紧接着,更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嗡——”

他身旁的打印机,像是疯了一样,突然自己启动了!

一张又一张A4纸,被飞快地吐了出来!

每一张纸上,都清清楚楚地,打印着他当年收受贿赂的银行流水,他伪造证据的详细过程,甚至,还有他和赵天麟秘密通话的录音文字稿!

那是他藏在电脑硬盘最深处,自以为最安全的秘密!

“不!不——!”

王建国彻底疯了!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扑上去就想关掉打印机,想把那些纸抢过来撕掉!

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打印机的瞬间!

“啪嗒。”

办公室的门,发出一声轻响,竟然,从外面,自动上锁了!

他惊恐地冲到门口,疯狂地扭动门把手,却发现门锁纹丝不动!他又冲到窗边,发现窗户也像是被焊死了一样,根本打不开!

他,被困在了这里!

“来人啊!救命啊!!!”

王建国发出了绝望的嘶吼,但他的声音,被厚厚的隔音墙,牢牢地锁在了这间办公室里。

而此刻,在数十公里外的黑石监狱里。

楚天躺在床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死神般的微笑。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接管了这间办公室的所有电子设备。

他看着在办公室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王建国,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游戏,该结束了。”

他的意念,下达了最后的指令。

那台还在疯狂打印的打印机,内部的加热器,开始异常升温!大量的墨粉,因为高温,而被汽化,在密闭的办公室里,迅速弥漫开来!

空气中,粉尘的浓度,在急速升高!

王建国已经被吓破了胆,根本没注意到这个致命的变化!

最后。

楚天的意识,落在了那台电脑的主机电源上。

“审判,开始。”

他的意念,化作一道无形的电流。

精准地,切断了电源内部的一根线路,然后,让它,碰触到了另一根电线上!

滋啦!

一朵微小,却致命的电火花,在机箱内部,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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