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川站在她身后，双手整理着西装，随后绕了一圈，在她身边坐下。
姜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了紧，偏着脑袋打量着身侧的人。
沈霁川的容貌是青城公认的神颜，长相更符合中式审美，骨相周正，标准的T区，高耸的鼻梁，鼻头圆润且宽窄合适。
下颌骨的线条也格外流畅，无论是侧脸还是正脸，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这么认真的打量沈霁川。
毕竟从前，两人接触的机会不多，每次除夕夜，也是匆匆见了一面，她就起身离开。
“好看吗？”
沈霁川突然开腔，打断了她的思绪。
“咳”
姜也撇开视线，有些尴尬，脸上的温度也急速上升。
她抬手，捋了捋长发，掩饰着被抓包的急促。
她暗暗吸气，调整着呼吸。
随后开口喊了声三哥，“你娶我，是因为外公交代过你什么吗？”
“如果是的话，其实没必要……”
沈霁川微微往后靠着椅背，双腿交叠着，神色淡然，“没必要什么？”
姜也抿唇，扯了扯身上的外套，轻声道，“没必要联姻。”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玫瑰花丛，继续道，“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确实是一辈子的事。”
沈霁川左手小臂搁在椅背上，整个人透着一丝松弛，“所以我想得很清楚。”
“也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姜也闻言，微微蹙眉，再次扭头盯着他。
“就因为我合适？”
沈霁川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也有其他原因。”
“但现在还不能说。”
他偏着脑袋，和姜也对视，“小也，我不会害你，更不会算计你。”
“所以，完全可以放心。”
姜也闻言，眼底划过一丝自嘲，“算计……”
“我这个人，有什么可算计的。”
他话音刚落，下颌被轻轻捏着，他让自己和他对视着。
“没有我可以算计的，却有别人可以算计的。”
唐家和唐氏这块肥肉，整个青城多少人盯着。
姜也点头，“我知道。”
沈霁川这才松开了手，收回视线。
嗡嗡的震动声再度响起，姜也垂眸，掏出手机看了眼，是陆沉打来的电话。
她动作僵了会，最后选择挂断，把手机丢进口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沈霁川往她那边扫了眼，眼底划过一丝情绪，却也没说什么。
起身说道，“不早了，早点休息。”
“明早九点要到。”
姜也点头，“好。”
她看着沈霁川进屋，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震动。
她掏出手机，接通后，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陆沉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急，“在忙什么，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跟你没关系。”
姜也耐着性子道，“有什么事吗？”
陆沉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听筒里传来他的呼吸声。
“没事的话……”
“爷爷让你明天过来吃晚饭。”
“我刚刚已经跟陆爷爷说了。”
那边再次沉默。
姜也这次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
隔天九点，姜也和沈霁川一同下车，林牧率先上前按了电梯。
电梯里，沈霁川看向电梯壁面，姜也一身浅灰色职业装，柔顺的长发笔直披散在胸前，也许是这些天都没睡好，脸色不好看，她还化了个淡妆。
这会整个人有些紧绷，薄唇微微抿着，眉心也微蹙。
“紧张？”
姜也听见声音，往后扭头看向沈霁川，知道瞒不过，点了点头，“有一点。”
“不用紧张。”
沈霁川双手抄兜，视线落在她脸上，安抚道，“唐老生前就已经给各位股东和各部门主管开了会，他们都清楚唐氏的继承人只有你一个，也只认你一个。”
“林牧一个月前就带着一批人了解唐氏的经营与业务流程，财务管控框架和财务交接，财务数据与税务情况也已经梳理了一遍，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如今你只需要露一面，接下来的事，他会处理。”
“你未来也有一个月时间来慢慢学习。”
他仿佛自带控场能力，三两句就让姜也松了口气，没那么紧张了。
“好。”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三人走出电梯，步入会议室。
会议室的人在推开门的瞬间刷刷起身，“沈总好，大小姐好。”
沈霁川迈步朝着会议桌主位走去，姜也跟在他身后。
她下意识要在左下的那个位置坐下，却没想到，沈霁川走到主位后，拉开那个椅子，视线看向她，意思不言而喻。
“我……”
沈霁川沉声道，“坐这。”
众人余光纷纷往这边看，姜也咽了咽唾沫，最后走过去，放下包，坐在了那个位置。
坐下后，沈霁川双手放在她肩上，轻轻压了压，目光扫了眼会议室的人，“坐吧。”
姜也心里有些虚，只是肩上的手拍了拍，沈霁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露怯。”
说完，他拉开旁边的位置，目光沉静却带着一丝锐利。
姜也暗暗吸气，调整着呼吸，片刻后，在沈霁川眼神示意下，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后扫了眼下边的人，最后看向林牧，“林助理，开始吧。”
林牧点头，这次会议主要是让姜也熟悉下各个部门的职责和近期的一些数据。
时间过得很慢，也有可能是姜也压根听不懂那些人在说什么，又不能提出疑问，毕竟那些人都默认她听得懂。
她抬手，撑着额头，另外一只手转着笔，微微皱了皱眉头。
沈霁川余光扫了眼，随后抬手。
“先休息10分钟。”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林牧扫了眼对面，最后也跟着起身。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姜也捏了捏肩膀，长舒一口气。
“累了？”
沈霁川往后靠着椅背，眸光落在她皱得像苦瓜的脸上。
姜也摇头，“听不懂，觉得时间很难熬。”
沈霁川发出一道浅笑，“你倒是老实。”
姜也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脑袋，“我又瞒不过你。”
沈霁川抬手，把面前的咖啡递给她，“喝一些，会精神点。”
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