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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黑风山脚下,一处地势平坦的河谷地带,被选为会面地点。此处视野开阔,不易埋伏,符合双方对安全的基本要求。日上三竿,郎岱(赵炎)仅带秦锋及八名精锐护卫,如约而至。他身着简便戎装,外罩一件代表钦差身份的锦袍,气度沉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

不多时,对面山道上传来马蹄声与脚步声。只见阿蛮率领二十余名剽悍的山越勇士,快步而来。她依旧穿着兽皮短裙,身背弯刀,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神如鹰隼般警惕而直接地落在郎岱身上。她身后的勇士们手持刀矛,眼神充满野性与不信任。

双方在河谷中央相距十丈处停下。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阿蛮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清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你就是那个皇子赵炎?胆子不小,真敢只带这么点人来!”

郎岱淡然一笑,迎着她的目光:“阿蛮首领巾帼不让须眉,不也来了吗?诚意,有时比千军万马更有力。”

“诚意?”阿蛮嗤笑一声,手指着郎岱身后的方向,“你们汉人官府的‘诚意’,就是夺我土地,掠我族人,遇上天灾更是任由我们自生自灭!现在派你个皇子来,说什么安民放粮,谁信?”

叮!【遭遇强烈信任危机!对方对汉人官府积怨已深,常规说辞无效!】

【需运用独特身份背景(百越血脉)与务实利益承诺,打破僵局!】

郎岱神色不变,语气平和却掷地有声:“阿蛮首领说的,是楚州官府和本地豪强造的孽,他们代表不了朝廷,更代表不了我赵炎!本王在云州如何行事,想必首领也有所耳闻。本王治理之地,无论汉越,皆一视同仁。开荒者授田,务工者得酬,触法者依律惩处,无分贵贱!”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向阿蛮:“更何况,本王母妃,亦是百越女子。于血脉而言,你我或可算半个同族。本王深知百越儿郎的勇武与山越部落的困境,此来,绝非为剿杀,而是为寻求一条共存共荣之路。”

这番话,尤其是提及百越血脉,让阿蛮和她的部下们明显愣了一下,敌意稍减。阿蛮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确实听说过云州的变化,也知道这个皇子有些不同,但亲耳听到他承认百越血脉,还是让她感到意外。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阿蛮语气稍缓,但依旧强硬,“就算你有点不一样,但现在楚州乱成这样,那个‘黑虎’聚众数万,你们官军节节败退,你拿什么来谈共存?靠你这几百人吗?”

“乱局根源,在于民生凋敝,官逼民反。”郎岱抓住关键,“‘黑虎’之势,看似凶猛,实则无根之木。其部下多为饥寒交迫的流民,所求不过一口饭吃,一片地种。若朝廷能给予活路,其势自溃。至于官军……”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腐朽不堪,不足为虑。本王所依仗的,也非他们。”

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极具说服力:“阿蛮首领,你与‘黑虎’合作,所求为何?无非是为部落争一口粮食,争一片生存之地。但‘黑虎’此人,志大才疏,残暴贪婪,与他合作,无异与虎谋皮!即便一时得利,待他坐大,岂会容你山越部落分享权力?届时,你部落恐有灭顶之灾!”

阿蛮眼神微动,郎岱的话显然戳中了她的心事。她与黑虎的矛盾,正是源于此。

郎岱趁热打铁:“而本王,可以给你和你的部落一个更可靠的选择。只要山越部落愿与朝廷和解,停止攻掠,本王可承诺:第一,严惩侵夺山越土地的贪官豪强,归还部分被强占的土地;第二,开放边境互市,公平交易盐铁布匹;第三,传授云州改良的抗旱作物及耕作技术,助山越部落提高粮食产量,自力更生!此外,若阿蛮首领愿意,本王可奏请朝廷,正式册封首领为楚南山越安抚使,管理本族事务,受朝廷律法保护,但享有高度自治!”

叮!【提出具体、务实、极具诱惑力的合作方案!】

【方案直击对方核心需求(土地、贸易、技术、自治),并指出当前合作者(黑虎)的潜在威胁!】

【政治手腕与战略眼光凸显!】

这一连串的条件,尤其是“土地归还”、“互市”、“农业技术”和“自治权”,像重锤一样敲在阿蛮和她的勇士们心上。这些正是他们浴血奋战也难以完全争取到的东西!

阿蛮身后的勇士们开始低声议论,显然心动不已。阿蛮本人也陷入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紧紧盯着郎岱:“这些……你能做主?朝廷会答应?”

“本王既为钦差,持节总督楚越军政,自有决断之权!”郎岱语气斩钉截铁,“至于朝廷,本王在云州已然做到!楚越之事,本王一力承担!若违此诺,天人共戮!”他举手立誓,气势凛然。

阿蛮沉默良久,目光扫过身边族人渴望的眼神,又看向郎岱坦荡而自信的面容。终于,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好!赵炎,我暂且信你一次!但我有个条件!”

“首领请讲。”

“合作可以,但我山越勇士不会直接听你调遣去打‘黑虎’。”阿蛮精明地说,“我们可以停止攻击官军,甚至可以帮你牵制‘黑虎’的部分兵力,提供他的情报。但正面决战,需由你自行解决。而且,你要先兑现部分承诺,比如,立刻开放庐陵关互市,运一批粮食和盐巴过来!”

这是她的试探,也是确保部落利益的手段。

郎岱心中暗赞阿蛮的谨慎与智慧,爽快答应:“合情合理!互市三日内即可开启,首批粮盐本王会亲自督办运抵!至于‘黑虎’……”他眼中寒光一闪,“本王自有办法对付。只望首领信守承诺,莫要再与虎狼为伍。”

“我阿蛮向来说一不二!”阿蛮傲然道,“只要你兑现承诺,山越部落便是你在楚州的朋友,而非敌人!”她伸出手,做了一个百越部落盟誓的手势。

郎岱亦伸出右手,与她击掌为誓!清脆的掌声在河谷中回荡,标志着楚州乱局出现了决定性的转折!

叮!【成功达成“山越部落”初步合作盟约!】

【成功分化敌方联盟,极大削弱“黑虎”势力,并获得重要情报来源!】

【展现高超外交手腕与对人性需求的精准把握!】

【获得成就:“折冲樽俎”!成就点+60!】

【当前成就点:765。】

会盟结束,阿蛮率部离去时,回头深深看了郎岱一眼,目光中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郎岱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但却是最关键的一步。瓦解了“黑虎”与山越的联盟,剩下的流民武装,便有了分化瓦解、和平解决的可能。

返回庐陵关后,郎岱立刻召集苏青瑶、柳文渊、秦锋。

“与阿蛮已初步达成协议。”郎岱简略说明情况,“秦锋,加强对‘黑虎’所部的侦查,尤其是其粮草囤积点和兵力分布。青瑶,文渊,立刻筹备庐陵关互市,调拨粮盐,务必守信于山越。同时,起草安民告示,重点强调只惩首恶‘黑虎’,胁从流民只要放下武器,既往不咎,并承诺分给土地、种子!”

“是!”三人精神大振,齐声领命。他们知道,殿下已用智慧和魄力,为平定楚州,打开了一条光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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