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柔和的轻音乐响起,这是家人的电话铃声。
顾宁用手搓了搓脸上僵硬的肌肉,嘴角用力向上扬起,这才划过接听键。
声音是刻意充满了活力的雀跃,尾音甚至带着点撒娇般的上扬:“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许芳温暖又带着点嗔怪的声音:“宁宁!你个臭小子,多久没回家了?是不是工作太忙?别太拼,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搞坏了!”
“妈!”顾宁略带“告状”般的撒娇,“确实挺累的,熬了好几个通宵呢!所以我想休假,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哎哟!早该这样了!”许芳立刻心疼起来,“那早点回来!记得提前说一声,我让你爸去菜市场买最你爱吃的,再炖个老母鸡汤给你好好补补!他最近研究了个新菜,念叨着要给你露一手呢!”
“好!妈,我想你们了!”顾宁听着妈妈的关心,那强撑的雀跃快装不下去了。
“我们也想你,那记得早点回来啊!”
“嗯!妈再见!”
电话挂断。
顾宁脸上强装的笑容,消失殆尽,周身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点开“吃货群”,迟疑了片刻,随后敲下简短的几个字:“撞到南墙了。回家疗伤,勿念。”
想了想,也点开了安澜的头像:澜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勿念,安好。
关机。
好友和安澜看到信息肯定会来电话,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车子启动,奔向回家的路。
辰华区的树影在车窗外掠过,像一道道无声的告别。
这里终究不属于他。
宿醉后的清晨,难受得要命。
时笙是被昏沉的头痛和喉咙的干渴给硬生生拽醒的。
他皱着眉,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显示:上午9:47。该死,睡过头了。
他烦躁地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撑着坐起身,宿醉带来的眩晕感让他一阵恶心。
他习惯性地想喊一声“顾宁,水”,声音刚滑到喉咙口,便硬生生地卡住了。
昨晚……昨晚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只记得顾宁最后离开的那句“捂不热”,然后就是自己跑去“Wild Rose”找陆沉那几个喝酒了。
时笙甩甩头,试图把那些烦人的画面驱散。他掀开被子下床,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向客厅,想找点水喝。
路过客厅,目光无意识地看向鞋柜上方置物处,那里空的。这才想起顾宁的车钥匙昨晚拿走了。
心里掠过一丝异样,他皱了皱眉,只当是宿醉导致的敏感,没多想。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没有熟悉的鲜榨果汁,没有分装好的半成品食材,更没有那些贴着可爱标签的低糖小点心。
一丝莫名的烦躁掠过心间,他砰地一声关上冰箱门,随便倒了杯冰水灌下去,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那股无名的火气。
往常这个时候,即使顾宁不在,空气里也总会残留着他早起准备的早餐香气,或者至少能听到厨房里细微的动静。
而现在,安静得像是无人居住的样板间。
他草草洗漱,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带着一身低气压去了律所。
宿醉加上烦躁,让他开车时都带着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