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被她揪着领带,被迫仰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几分明晃晃的心虚,但唇角漾开的弧度却带着几分暗爽。
他的喉结在她指尖下方艰难地滚动了一圈,呼吸略微收紧,有的却不是窒息,而是某种暧昧的沉缓。
“你把钥匙掉到玄关那儿了,我好心帮你捡起来随手放兜里了。”他嗓音低沉,试图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掩盖那点不自然,“忘了还你。”
“忘了?”黎浅尾音上扬,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让她极具压迫感,指尖捏着那串钥匙几乎要戳到他挺直的鼻梁,“谢总记性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了?”
“还有就算我的钥匙真掉出来了,你捡到不帮我放回原位,放兜里干嘛?”
谢沉耸了耸肩,嘴角微压,一脸无辜,“我着急上班。”
黎浅越想越气,早上她在车库急得团团转,翻遍了手提包都找不到钥匙,眼看上班就要迟到。
这男人还在车库里疯狂给她按喇叭,还让自己低声下气的求他,才肯带她一起去公司。
这也就算了,还故意让她迟到,扣她工资!
黎浅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走她的钥匙,故意在车库守株待兔,故意让他求她,故意让她迟到,扣她工资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守株待兔好玩吗?嗯?”黎浅又用力拽了下领带,勒得谢沉闷哼一声,不得不更仰起头,露出线条流畅的脖颈。
她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眼神锐利,“看着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很有意思是吧?谢总?”
“故意让我迟到,扣我工资很爽吧?谢先生?”
谢沉被她逼得无处可退,腰间是她稳稳坐着的力量,颈间是她攥紧的领带,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清浅又诱人的香气。
那点强撑出来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眼底掠过一丝狼狈。
他知道糊弄不过去了。
他抬手,试图去握她揪着领带的手,语气软了下来,带着点讨饶的意味,“浅浅,松手,勒疼了。”
“疼死你活该!”黎浅嘴上骂着,但揪着领带的力道还是下意识松了一丝丝。
谢敏锐地察觉到她这细微的心软,立刻趁势而上,大手包裹住她攥紧的小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声音放得更低,几乎带着气音,“我错了。”
黎浅挑眉,不为所动,“错哪儿了?”
“不该拿你钥匙,”谢沉从善如流地认错,眼神却悄悄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依旧板着脸,又补充道,“不该故意看你着急,不该扣你工资。”
他认错认得干脆,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情欲并未完全褪去。
反而因为此刻仰视着她、略带示弱的姿态,滋生出一丝别样的暧昧和缱绻。
男人扶在她腰侧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轻轻揉捏。
“就这样?”黎浅冷哼,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谢总,你的诚意呢?”
谢沉眸色深了深,知道今天不出点血是过不了关了。
他握着她的手,引导着那串钥匙,缓缓落回自己西装裤的口袋边。
然后,仰头看着她,眼神滚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又痞又坏的纵容。
“那……你罚我?”他嗓音哑得不成样子,抓着她的手指,连带着那串冰冷的钥匙,一起按进自己裤袋深处,触碰到紧绷的布料和其下灼人的体温。
“罚我……今晚给你当司机,随叫随到,任劳任怨?”他意有所指,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钩子,“或者……罚点别的?谢太太想怎么罚,都行。”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将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和盘托出,甚至主动递上了“惩罚”的选项,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偏偏眼神却炽热得能把她融化。
黎浅指尖被烫得一缩,心跳骤然失序。
这男人……认错都认得这么犯规!
她猛地抽回手,像是被他的体温和话语烫到一般,从他身上翻下来,站在床边,脸上红晕蔓延,强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和头发。
“少来这套!”她瞪他一眼,语气却没那么强硬了,一把将车钥匙揣回自己口袋,“今晚你睡沙发!”
说完,转身就往浴室走,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谢沉看着她的背影,慢条斯理地坐起身,靠在床头,抬手松了松被拽得变形的领带,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睡沙发?
可能么!
他听着浴室里持续不断的水声,唇角那抹得逞的笑意渐渐染上几分无奈和宠溺。
半个多小时了。
酒店服务生刚刚已经将精致的晚餐送了上来,摆在客厅的小餐桌上,盖子盖着,但丝丝香气还是逸散出来,勾人食欲。
不过,谢沉现在更想吃的,可不是晚餐。
他起身,走到浴室门口,屈指轻轻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水汽氤氲,模糊能看到里面曼妙的身影轮廓,看得人心头发痒。
“夫人,”他嗓音带着刚被领带勒过的微哑,还有毫不掩饰的意图,“没必要洗得太干净,反正待会儿还得洗。”
里面的水声顿了一下,随即传来黎浅暴怒的声音,“滚!”
谢沉低笑,手搭在门把手上,发现门果然从里面锁死了。
防他防得挺紧。
谢沉听着浴室里传来的那声怒意十足的“滚”,非但没退开,反而将前额轻轻抵在了微凉的磨砂玻璃门上。
水汽氲湿了少许,留下模糊的印子。
他低笑,声音压得更沉,带着明目张胆的戏谑,“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他顿了顿,语调拖长,染上几分不怀好意的揣测,“谢太太,该不会……又自己跟自己玩儿上了吧?”
里面的水声似乎又卡了一下。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瞬间瞪圆了眼睛、满脸通红又气急败坏的模样。
“需不需要帮忙?”某人开始很不要脸的自我推销,“我的技术夫人是清楚的,肯定能满足你。”
“谢沉!”黎浅的声音隔着水声和门板传来,又羞又恼,几乎跳脚,“你要不要脸!”
“要脸干什么?”他答得从善如流,痞气十足,“要你就行了。”
里面没了声音,只有哗啦啦的水流声重新响起,而且似乎开得更大,企图掩盖掉外面的一切动静。
谢沉挑眉,知道这是把人逗得快要炸毛了。
见好就收的道理他懂,但……收之前再添一把火才更符合他的作风。
他对着门缝,慢悠悠地砸下最后一句,“慢慢洗也行。不过夫人,晚餐凉了不好吃……当然,你要是想先‘吃’点别的,我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