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师兄应该已经去过了。”南雪辰用手指背敲着下巴，沉吟道。
“师……”石灵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阿霜吗？他确实很早就去过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吸收了《云罗书》中聚灵树脉的力量，是如今唯一能进殒水之源找寻扶桑神木的人，对吧？”
这才是月一要拉拢她的原因。
“聪明！”月一笑嘻嘻的拍手，“不过，你只能算小半个聚灵族人。以防万一，在水下时还需将自身的本源之力隐藏起来，让聚灵树脉的气息占据主导。”
“光是这样还不够。”石灵摇摇头。
“我当然知道。”月一不悦的挑了挑眉。
他松开一直缠在南雪辰腰间的荆棘，从中取出一段，化作藤木手环，套在少女手腕上。
“这是沐白霜本体的一部分，跟你身上的气息混合，会让你更像聚灵族人一些。此外，你若是遇到什么万一，拍它三下，它也能带你出来。”
“拍三下？”南雪辰摸着那手环，心生疑惑。
“怎么？觉得仪式感不够？那我在里面存一段我的影像，你敲的时候喊一句师兄救我，然后我的影像‘砰’的一下出现，这样是不是比较有意思？”月一凑近她，弯腰戳了戳那手环，笑着说道。
“啧……你算哪门子师兄，别闹了行吗。”石灵翻着白眼，一脸嫌弃。
月一没理会石灵，笑着抬头，眼睛与南雪辰平视，开口：“委屈你，先勉强用着这个没有仪式感的东西，好吗？”
“额……好。”南雪辰上半身往后倾了一些，“那个，请问一下，我该怎么判断何物是扶桑神木？”
“这事你不用担心。”月一直起身，双手环抱在胸前，“聚灵树与扶桑神木都源自太虚，互有感应。你只要释放出聚灵树脉之息，很快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
“还有啊，”石灵凑近他们开口，“这殒水之源中，只有认你为主的法器才能带出来，并且一旦有法器认主，你便会立即被传送出来。
这水下，以扶桑神木为材料所制的法器，绝不止一个。你最好多寻一些，挑选出最适合你的，再令其认主。”
“话虽如此，小凤凰毕竟不是真的聚灵族人。殒水之下，埋葬的可不止仙宝神器，也有不少魔族兵器，还是不要在里面拖延太久，小心人器两空。”月一摇摇头，并不认可石灵的说法。
“魔族兵器？！”南雪辰有些惊讶。
“确实是有的。“石灵补充道，“当年神魔之战后，遍地散落无主之器，神器也好，魔兵也罢，其中都蕴含着不少能量。
主人、还有神使们四处搜集，将它们都投入了这里，以陨水吸收它们的能量，再演化成灵气。
不过已经十万年过去了，就算是魔兵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
“我明白了。”南雪辰点了点头，看着屏障外的飓风，深吸口气说道：“那，我去了。”
“喂……”月一叫住她，“没人说只能让一件法器认主。你到时候多拿几个，让它们同时认主，只要认你的，都带出来，别让自己吃亏。”
“还可以这样？”
“哪有这样的？”石灵反驳道，“你选择法器，法器也选择主人，想同时让超过一件法器认主哪有那么容易。”
“你别理他，他就是不知变通，你不试怎么知道不行。我若是这下面的法器，与其在里面变成灵气消失，还不如跟你走，你说对不对。”月一对南雪辰扬了扬下巴。
“嗯，我知道了！”南雪辰对着他用力点头，又转头看向石灵，浅笑了一下，转身踏出屏障。
她做好了迎接狂风的准备，但屏障外的那些风却没有袭击她。
或许是感知到她聚灵族人的气息，那些风汇聚成龙卷螺旋，将她卷起带入冒着气泡的山峰，在那翻滚的水面钻出一道漩涡，飞速往下，钻入湖里。
好一阵子后，那隔绝了周围水流的风旋，触及到什么东西，才飞散消失。
南雪辰瞬间碰触到一片冰凉的水面，穿过那薄薄的水层，落进一个到处分布着水柱的空间里。
她像一片羽毛，飘荡在那些水柱之间，划过星罗棋布般的气泡，向下坠落，击穿另一层薄如树叶的水膜，落进一座灰暗、庞大的“山峦”之中。
“哐啷叮当”的声音从她身边传来。她推开掩埋她的、冰凉硌肉的东西，奋力的从那些东西里挣脱出来。
这里，没有一滴水存在，只有由杂乱不堪的武器堆积而成的，一望无际的山脉。
视野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琴棍扇画……各类武器，数不胜数。
南雪辰一个翻身起跳，站到立在最高处的一柄长枪的枪尖上。
这长枪早已生锈，它周围的武器大多也都残缺不全，根本无法判断哪些是神器，哪些是魔兵。
一个水幕般的巨大屏障，将这些武器笼罩起来。数不尽的水柱从屏障中向外伸出，连接更外部的另一层水幕。
无数斑斓的气泡在水柱上诞生、滴落、最后穿透外层屏障，悠悠的向上飘去。
看来，这两层屏障应是某种结界。它们通过水柱，将这些武器中蕴含的能量转化为灵气，再以气泡承载，输送到外界。
就是不知道，以这些武器的存量，还能供养圣灵域和浮云山多久。
南雪辰这样想着，望向脚下。
那看不见底的“山”实在是庞大，看起来，在她有生之年，都不用担心浮云山的灵气问题。只是要从这庞大的武器山中，找出一两个扶桑神木所制的法器，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南雪辰思索了一会，将聚灵树脉的气息释放到身体表面。
可惜，这般动作后，武器山中并无一物给予回应。
她觉得问题大概出在距离上。她与扶桑神木相隔太远，所以神木之间才没能互相感应。因此，她毫不犹豫的从枪尖跳下， 在犬牙交错的武器山边缘飞掠，一路向下探寻。
过了很久，她始终感应不到任何东西。而在时间的流动里，她的本源之力的气息越来越难以掩藏。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需要更快的找到扶桑神木。
短暂的思考后，南雪辰从灵府那株命核之树中，提炼出一团由聚灵树脉气息凝聚的绿光，往“山下”打了出去。
那团绿光快速往下飞窜，直到快要接近湖底时，才总算慢了下来。
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在一小片区域来回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