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还不知道危险正悄然逼近。
此时的她刚被阮耀宗从地上扶起来,捂着头感觉整个人晕乎乎的。
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头上的丝巾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刚刚围观的人群还没有散开,眼下正好看到顶着寸头的阮娇娇,八卦之心再次燃起,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这女同志年纪轻轻的怎么把头发都剪光了?
弄得跟个假小子似的。”
“就是,还当众扒男人裤子,真不要脸!”
“不会是想男人了所以故意的吧?”
“说不定还真是发骚了,咦~
这家人也是,孩子都这样了,还不赶紧给找个男人嫁出去,省得留在家里再做出让父母蒙羞的事,也不嫌丢人。”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阮娇娇整个人羞愤欲死,完全抬不起头来。
刚刚摔倒时场面一片混乱,她也没想到自己胡乱抓到的东西竟然是男人裤子。
这下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都怪阮栀!
还有沈宴景!
要不是这两人,她怎么会丢这么大脸!
但她刚才摔到脑袋,现在头晕得厉害,暂时没劲找阮栀他们算账。
只是当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以及窜风的头顶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抱住头尖叫。
“啊……
我的头!
不许看!
你们都不许看!
丝巾!
我的丝巾呢!”
这副样子就连一向对阮娇娇疼爱有加的阮耀宗见了都觉得丢人,恨不得立刻掉头走人装不认识。
但又怕别人一直盯着阮娇娇的头发不放,从而发现他们一家的成分。
当下只好硬着头皮将掉到地上的丝巾捡起来递给阮娇娇。
阮娇娇也顾不得晕眩,接过丝巾就手忙脚乱地将头发重新包裹起来。
但众人的议论声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依旧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阮耀宗如何忍得了。
但他又舍不得骂阮娇娇,只能将满腔怒火全部发泄到阮栀身上。
“都怪你这死丫头!
娇娇站不住,你把位置让给她怎么了?
要不是你,能闹出这种事?”
阮栀闻言有些无语,她捂着胸口有气无力道:
“爸,你看我跟娇娇姐到底谁需要座位啊?
而且这座位是人家看我身体不好,才好心带我坐的。
不然我哪来的座位?
我跟娇娇姐都是你亲女儿,你就算偏心也该有个度吧。
至少别把娇娇姐犯的错算到我头上。”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又落到阮栀身上。
看着面色惨白的阮栀,即便坐在那身子都止不住的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反观被阮耀宗扶着的阮娇娇却肤色健康,气血充盈,明显身体很好。
就连刚刚栽倒在地都没有任何问题。
两相一对比,谁需要座位一目了然。
当下便有热心婶子看不过去指责道:
“这位同志,你看你小女儿身体都差成这样了,哪还能站起来让座?
既然她俩都是你女儿,我劝你最好还是一碗水端平得好,可别寒了孩子的心。”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帮腔:
“就是啊,你们看这小姑娘瘦的哦,身上都没二两肉,看着真让人心疼。”
“这爸爸也是偏心偏到家了!
说不定平时在家都不让小姑娘吃饱饭。”
“……”
“我啥时短过她吃食,你们不要胡说!
我真的没有!”
可众人根本不信,任凭阮耀宗如何解释都没用,最后他只能带着阮娇娇灰溜溜躲回过道。
阮栀就这么赚足了大家的同情。
不过这次她真的一点没装。
完全是乐极生悲。
之前她笑得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虚弱。
谁能想到她这破身体就因为刚刚大笑才导致一时脱力,全身发软。
看来她现在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真是憋屈啊!
她可以装病秧子,但不能真是病秧子啊!
……
回去后的阮耀宗越想越气,想他活了几十年,除了昨天的批斗大会,何时受过今天这种气。
都是阮栀这个死丫头害的!
真以为自己治不了她了?
这些人不是说自己平时不给阮栀吃饱饭吗?
行,他今天还真就不给阮栀饭吃了,看阮栀这死丫头来不来求自己!
想到这,他便拿出刚刚在站台买的晚饭——白面馒头,一一分给所有人。
唐婉珍见阮耀宗还没给阮栀分就将剩下的白面馒头收了起来,忍不住提醒道:
“宗哥,栀栀还没有。
她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肯定饿坏了。”
阮耀宗闻言冷哼一声。
“她没吃关我什么事?
刚才跟我犟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
有本事一辈子别吃老子的东西!”
“宗哥,栀栀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在就让她给你认错好不好?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饿肚子,怕是会更糟。”
“饿死正好!
我就当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
还有你们!
要是让我看到你们谁留吃的给她,那你们以后也别吃了!
跟她一起饿死吧!”
唐婉珍见阮耀宗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劝。
可想到阮栀的身体,她还是偷偷留了半个馒头。
等到所有人都吃好休息后,她才悄悄来到阮栀跟前,将私藏的半个馒头递给她。
阮栀其实早就看到阮家人在那啃馒头了。
唯独没有自己的份。
不用想都知道是阮耀宗的意思。
想逼自己回去求他。
这种父亲真是够了。
就知道在自己面前耍威风。
但他算盘明显打错了,自己可不是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不给吃的拉倒,反正她空间里有,才不在乎这点馒头。
就在她准备拒绝时,谁曾想唐婉珍的这个举动却被阮娇娇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