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给我爸的主治医生，也是我的大学同学李予安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我爸的手术安排。
“小雅，叔叔的情况不能再拖了，手术费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予安，你放心，钱的事，我来解决。”
挂了电话，我给江川发了条信息。“晚上回家一趟。”
“我爸手术的事，我们当着你爸妈的面，好好谈谈。”
他很快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字。“好。”
晚上七点，我准时到了公婆家。
一进门，就看见王珂正坐在沙发上，亲昵地挽着婆婆胳膊。
脖子上戴着那条价值三十万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看见我，非但没有心虚，反而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嫂子来啦。”
江川坐在旁边，正削着苹果。
削好了，自然地递到王珂嘴边。“珂珂，尝尝甜不甜。”
“哥削的，肯定甜。”王珂张嘴咬了一口，笑得娇俏可人。
公公坐在主位上，板着脸。“苏雅，你来了，坐吧。”
我没坐，我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
“爸，妈，江川。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我爸病重，急需三十万手术费。这笔钱，我希望江川能拿出来。”
公公冷哼一声，把报纸拍在茶几上。
“苏雅，你一开口就是三十万，你当我们家是开银行的吗？”
婆婆也帮腔：“就是！江川赚钱多辛苦，你倒好，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掏空我们家底去贴补你娘家！”
王珂在一旁委屈开口：“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天出了事，你也不会这么为难……”
江川立刻心疼地安慰她：“不怪你，跟你没关系。”
他转头看向我，眼神冰冷。
“苏雅，我说了钱拿去理财了，暂时取不出来！”
“你非要闹到爸妈这里来，有意思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是不是非得逼死我你才甘心？”
他声色俱厉，仿佛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我看着他，笑了。
“江川，钱真的拿去理财了吗？”
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他眼睛。
“还是说，你拿我爸的救命钱，给你的好妹妹，买了她脖子上这条项链？”
全场瞬间死寂。
江川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王珂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脖子，眼神慌乱。
公婆也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王珂。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江川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低吼。
“苏雅，我看你是疯了！为了要钱，你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银行流水单和珠宝公司购买记录。
一张一张，摔在茶几上。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三十万，一分不差！收款方，就是王珂代言的珠宝公司！”
“时间，就是今天上午，王珂给你打电话说追尾之后！”
“江川，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铁证如山。
江川的脸色阵青阵白，嘴唇哆嗦着，哑口无言。
婆婆难以置信地看着王珂：“珂珂，这……这是真的？”
王珂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哭着扑进江川怀里。“哥！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太喜欢那条项链了……我以为……我以为你还有钱……”
她哭得梨花带雨。
“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叔叔的救命钱……”
“你别怪我哥，都是我的错……”
江川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满眼都是心疼。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我。“苏雅！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才满意吗？”
“珂珂已经知道错了！她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转头对公婆说：“爸，妈，这钱算我借的，我以后会还！”
“但你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珂珂被苏雅这么欺负！”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一幕，胸口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情绪。
“江川，你以为，我要跟你谈的，仅仅是这三十万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一年前，我流产那天，你在哪？”
江川的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