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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电梯门开后,顾宸那句“你是不是早就闻到我的味道了”还在苏暖耳边回荡,像一根羽毛挠在脑门上,痒得她头皮发麻。

她一路狂奔到地下车库,高跟鞋敲出“逃出生天”的鼓点,终于扑到自己那辆二手小破车旁,背靠车身猛拍胸口:“完了完了!他差点看见黑丝!难道‘气运之眼’开了外挂还会传染?!”

黑丝,当然不是字面意义的黑丝袜——而是缠绕在她周身、被寻香鼎激活后才可视的“霉运气运流”。

昨夜电梯里那一瞬,她分明看见自己发梢上那缕黑雾正被顾宸的气息牵引,缓缓化作金线,像是某种命定的纠缠正在自动升级。

“这哪是玄学香水创业记?”她咬牙切齿,“这分明是《我和我的命定扫把星》偶像剧片场!”

正emo着,一道黄影从柱子后窜出,啪叽一口舔上她的手背。

“阿黄!”苏暖一把抱住公司楼下收编的流浪狗,狗头当抱枕,“咱俩相依为命啊!你不怕顾宸是因为你是狗界玄学天花板,天生抗霉运,快教教我怎么屏蔽气运辐射!”

阿黄歪头,眼神深邃,仿佛在说:你先给点火腿肠。

“行,回去就给你加餐。”苏暖掏出包里的寻香鼎,小鼎正微微震颤,像手机开了震动模式的老年人。

“再这样下去,我不光会被顾宸看穿,还得被自己家祖传法宝催婚——‘宿主情感超标,启动守护者协议’?谁要守护谁啊?我又不是情感类APP!”

她连夜赶工,翻出奶奶留下的香灰坛子,用毛笔蘸着祖传香灰,一层层涂在寻香鼎的金属外罩上,嘴里念念有词:“妈,保佑这玩意能当气运防弹衣,不然女儿明天就得在霸总面前原地升仙——升天那种!”

香灰涂完,鼎身嗡鸣果然弱了几分。

苏暖长舒一口气,把鼎塞进内衣夹层(出于安全考虑,也出于穷——她没买防辐射包),心说:这下总该万无一失了吧?

第二天清晨,命运的齿轮又开始嘎吱嘎吱碾人。

“苏助理,请到隔壁诊疗室一趟。”行政敲门时笑得客气,“沈医生说,您是优先评估对象。”

苏暖眼皮一跳。

沈知节?

顾宸那个表面温润如玉、实则眼神能冻死热带雨林的发小兼私人医生?

他来干嘛?

搞团建?

她慢吞吞挪到临时诊疗室,一眼看见桌上摆着厚厚一叠心理测评表,标题赫然是《员工心理健康筛查问卷》。

“MBTI?”她翻了翻,“还是九型人格?沈医生,您不如直接问我有没有通灵执照,还能省点A4纸。”

沈知节坐在对面,白大褂一尘不染,笑容温和:“苏小姐工作压力大,想象力丰富些也正常。”

“哦?那我要是写我梦见总裁被黑蛇缠身,算不算PTSD?”她笔尖一转,在“近期是否出现幻觉”一栏大大咧咧填上“经常”,又补一句备注:“梦里他喊我老婆,但我拒绝了,因为八字不合。”

沈知节握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眸光冷了半度。

“建议您减少夜间加班,”他依旧微笑,“也少看些玄幻小说。”

“遵命,沈医生。”苏暖递回问卷,眨眨眼,“不过您要是真关心总裁心理健康,建议查查他为什么总对我身上那股‘雪后松林味’上头——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香吧?”

走出诊疗室,苏暖狠狠做了个深呼吸:“这哪是心理评估?这是反派boss在给我发‘即将被辞退’预告函!”

正想着,工位下的阿黄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苏暖浑身一激灵,立刻掏出手机打开自制“霉运潮汐图”APP(实为Excel表格美颜版),快速滑动数据流。

“预警!预警!顾宸今日高危时段:上午十点,会议室A,症状预测:突发性失语+PPT自动翻页失败+咖啡泼西装。”

她眼睛一亮:“稳了!这波不光能蹭霉运,还能顺手救场,完美演绎‘我虽然脑子有病但很敬业’人设!”

十点整,她以“调试设备”为由溜进会议室,在顾宸专属座椅靠背后方,悄无声息地喷了一圈淡金色雾气——【镇心香·灵品】,专治气运紊乱引发的突发性窒息、心悸、嘴瓢。

刚藏好香水瓶,会议开始。

顾宸步入会议室,黑西装,冷脸,一如既往的生人勿近。

可就在他开口的瞬间,喉咙猛地一紧,声音卡在气管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全场静默。

高管们面面相觑,有人偷偷摸出手机准备录像。

顾宸指尖发凉,额角渗出冷汗——这种失控感他太熟悉了,每一次重要场合,厄运总会准时打卡。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席认输时,鼻尖忽然掠过一缕清冽气息。

松香,带着雪后山林的冷意,悄然钻入肺腑。

呼吸一畅,喉咙的压迫感如潮退去。

他顿了顿,竟顺顺当当地把刚才卡住的句子说了出来,逻辑严密,声线沉稳。

会议继续。

没人发现异常。

但顾宸在散场时驻足回望,目光落在空荡的座椅上,低声自语:“……又是那个味道。”

“像雪后松林。”

“可这栋楼,从没有松树。”顾宸那句“苏暖……你到底给我灌了什么?”像一颗火星,精准点燃了苏暖凌晨三点的加班热情。

她正趴在出租屋那张瘸腿小桌上,手机屏幕的光照在脸上,活像个熬夜追剧还妄想逆袭的傻女主。

“我给你灌的是‘玄学茶饮·总裁防崩专用’啊!”她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地回怼,顺手把保温杯空壳拍照发进“顾宸今日霉运值监控群”(群成员:苏暖、阿黄、寻香鼎自动回复机器人)。

配文:“物理隔离?呵,本助理主打一个‘霉运闪送,次日必达’!”

她盯着地图上被红笔圈得像番茄炒蛋似的顾宸行程,眼神凶狠:“周一董事会远程?周二投资人洽谈线上?沈知节你真以为现代科技能阻断气运共振吗?”她冷笑一声,翻出三瓶小样香水,瓶身贴着“特供养生茶·润肺款”“加班续命茶·提神型”“贵人相助茶·社交Buff加成版”,全塞进保温杯夹层,再裹上保温袋,伪装成行政部最新推出的“总裁健康关怀计划”——主打一个合理合规、无法拒绝。

“你以为调我去郊区香料厂就能斩断因果?”苏暖一边打包一边碎碎念,“我告诉你,只要地球还在转,霉运就永远有快递单号!”

次日清晨,总裁办公室。

顾宸刚开完一场跨国视频会,眉头紧锁。

屏幕蓝屏、音频破音、翻译软件当场出错说出了“贵公司CEO看起来像一只受惊的企鹅”——外方代表愤然离席。

他揉着太阳穴,烦躁到了极点,正要叫助理重排会议,余光却瞥见桌上多了一只陌生保温杯。

标签上手写字迹甜美:“喝了不倒霉,总裁专属 ❤”。

他冷笑:“又是苏暖搞的什么鬼?”伸手本想直接扔进垃圾桶,可指尖刚触到杯壁,一股若有若无的松林冷香忽然钻进鼻腔——和那天会议室里救他一命的气息一模一样。

他停住了。

“……巧合?”他低声自问,却鬼使神差地拧开了杯盖。

一口热茶入喉,温润回甘,仿佛有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直抵心口。

杂音消失了,头痛缓解了,连窗外阴沉的天都像是被加了滤镜,瞬间晴朗。

他重新点开会议链接,这次画面清晰、声音稳定,对方甚至夸他“状态极佳,气场稳如泰山”。

顾宸盯着空杯,眼神深邃,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苏暖……你到底给我灌了什么?”话音未落,手机弹出行政通知:

【人事调动公告:调香师苏暖即日起前往顾氏香料厂(郊区)进行为期七日的生产线学习,请今日14:00前报到。】

他眉头微皱,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删掉了刚打好的“取消”二字。

而此刻的苏暖,正站在香料厂流水线旁,手里攥着手机,眼睁睁看着“霉运潮汐图”APP上的波形从高危红色一路跌成平静蓝色——

她瞪着眼前一排排自动灌装机,欲哭无泪:“说好的霉运KPI呢?这厂里连个摔跤的工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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