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站在玄关，风从门外渗进来，带着山间湿冷的气息。她没关灯，也没换鞋，目光落在客厅地毯边缘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折痕上——那是重物拖动后留下的压印。王姐提着清洁桶上了二楼，脚步声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掏出手机，调出刚恢复的Wi-Fi连接记录，又打开门禁系统后台。系统提示：昨日下午四点十七分，张妈登记进入，同行人员未录入身份信息。同日，监控主机断线三十七分钟，存储卡被取出。
时间对得上。
她收起手机，径直走向厨房。橱柜门半开着，一排玻璃杯整齐排列，但最右边那只边缘有细微缺口，是被人匆忙放回时磕碰所致。她没动它，转身去了车库。
卷帘门升起一半，露出那辆她从未开过的黑色SUV。轮胎边缘沾着泥，底盘有刮擦痕迹。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右侧轮拱内侧，指尖沾到一点暗褐色的泥土。这车昨天出过门，而且去过郊区。
她站起身，拨通律师电话。
“把张妈和另外两个佣人的解雇通知发过去，现在就发。”她的声音很平，“另外，查一下他们劳动合同里的保密条款，违约金照最高标准算。”
电话那头迟疑了一瞬，“苏女士，这么晚了，明天处理也来得及……”
“我说，现在。”她挂了电话，转身回屋。
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张妈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保姆，脸色都不太好看。她穿着厚实的毛衣，围巾还搭在肩上，像是刚忙完家务就被叫来。
“苏小姐，”她开口，语气带着长辈式的责备，“我们在这儿干了三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您一声不吭就要赶人，传出去，陆总脸上也不好看。”
苏晚靠在门框边，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门禁日志。
“你昨天带人进屋，翻我床头柜，撬阳台门，拿走监控卡。”她一条条念出来，“这些事，要我当着警察的面再说一遍吗？”
张妈脸色一变，“谁说的？你有证据？”
苏晚把纸递过去，“门禁记录、Wi-Fi接入日志、轨道上的润滑剂残留——你要不要我现在报警，让警方调监控？哦，对了，监控没了，是你拿的。”
另一个保姆小声拉了拉张妈袖子。
张妈冷笑一声，“房子是陆家的，我们只听陆总安排。您这协议签得再漂亮，也改不了这栋楼归谁。”
苏晚转身进屋，两分钟后拿着房产证回来，啪地拍在茶几上。
“看清楚，产权人，苏晚。”她指着红章，“合同是你跟我签的，工资是我付的。我不续，就是结束。”
“你……”张妈还想说什么。
苏晚已经拿起手机，打开了录音界面，“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三人：因严重违反雇佣协议，即刻解除劳动关系。工资结算至今日，一小时内搬离，否则视为非法滞留。”
“你别太过分！”张妈声音高了，“陆总迟早回来收拾你！”
“收拾我？”苏晚抬眼，“那你告诉他，他派的人手脚不干净，我已经把所有证据备份了。下次想查我，让他亲自来。”
三人僵在原地。
苏晚不再看她们，对站在楼梯口的王姐说：“从现在开始，所有房间重新清洁，特别是主卧和书房。柜子、抽屉、门缝，每一处都擦一遍。阳台门轨道，用钢丝刷。”
王姐点头，拎着工具下去了。
张妈咬着牙，转身招呼另外两人，“走！我们找陆总评理去！”
门被重重甩上。
苏晚站在客厅中央，听着脚步声远去。她没动，直到确认车子发动驶离，才走进书房。
电脑屏幕亮起，她接入新买的监控设备，设置云端同步。四个摄像头分别装在门口、车库、阳台和二楼走廊，实时画面传到手机。她测试了一遍报警推送，确认无误。
然后她打开邮箱，将门禁日志、Wi-Fi记录和一段恢复的监控片段打包，发给系统提供的匿名合作机构，备注：请做指纹与行为分析，三小时内反馈。
做完这些，她走到厨房，烧了壶水。
水开时，王姐敲门进来。
“苏女士，二楼都清理完了。床头柜里有张纸条，夹在抽屉缝里，像是被人匆忙塞进去又没塞好。”
她递过来一张叠成小方块的便签。
苏晚展开。
上面没有字，只有一道折痕，像是被捏过很多次。她对着灯看了看，纸张边缘有些发黄，是长期放在口袋里的样子。
她忽然笑了。
这是张妈的习惯——每次说谎前，都会无意识地揉纸。
她把纸条收进抽屉，对王姐说：“明天开始，你带人每天巡查两次，重点看门窗、监控状态。发现异常，直接打我电话。”
“您放心，我做事您看得见。”
“我不是要忠诚，”苏晚看着她，“我要的是规矩。做得好，月薪一万二，年终双薪；越界，连介绍人都一起辞。”
王姐神色一紧，“我明白。”
“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
人走后，她关掉所有灯，只留一盏壁灯。
坐在沙发上，她点开系统界面。
【突发任务：三日内完成‘新居立威’】
进度：证据链构建中
倒计时：47:59:23
她闭眼，等待反馈。
凌晨一点十七分，手机震动。
匿名机构回信：经分析，存储卡槽内残留两枚清晰指纹，匹配张妈及一名陆氏外包安保人员；便签纸张含汗渍成分，确认为张妈随身携带物品；Wi-Fi接入设备已锁定，属陆氏安防二级权限终端。
她看完，删除记录，将信息同步至加密云盘。
然后她起身，走到二楼主卧，拉开窗帘。
月光洒进来，照在修剪整齐的松柏上。铁门紧闭，警戒灯一圈圈扫过庭院。新装的摄像头微微转动，红点闪烁。
她打开手机监控界面，切换到阳台视角。
画面清晰，没有任何死角。
她点开系统商城，点击抽奖。
光屏旋转，停在一项技能上。
【读微表情（精通）】
一股细微的热流涌入太阳穴，视野边缘像是多了层透明滤网。她走到镜前，对着自己做出微笑、愤怒、惊讶的表情，镜中人的肌肉微动在她眼中变得清晰可辨——嘴角上扬时左侧重一度，是假笑；眉心皱动持续0.8秒以上，代表真实厌恶。
她闭眼，再睁。
世界没变，但她看人的方式变了。
她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杯壁有指纹，但她现在能分辨出哪些是旧的，哪些是新的。张妈碰过这个杯子，时间在昨天下午，她端起来时手在抖。
说明她在紧张。
苏晚把杯子放回原位，坐到床沿。
她没开灯，也没躺下。
楼下传来轻微响动，是王姐在收拾清洁工具。她听了一会儿，确认是正常动静，才起身去关窗。
窗外，月光斜照，树影横斜。
她正要拉上窗帘，忽然注意到庭院边缘的灌木丛动了一下。
不是风。
那片区域没有树冠，不会因风摆动。而且动作很轻，像是有人蹲下时碰到了枝叶。
她不动声色，退回墙边，悄悄打开手机监控。
四个画面都正常，但角落里有个盲区——靠近东侧围墙，摄像头覆盖不到。
她慢慢走到衣柜，取出一双手套，又从抽屉里拿出强光手电。
然后她走下楼，轻手轻脚打开厨房侧门。
冷风扑面而来。
她贴着墙根移动，绕到东侧。灌木丛静止着，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她突然打开手电，强光直射树丛。
一道人影猛地后退，踩断了枯枝。
“谁？”她喝问。
那人没跑，反而站直了。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深色夹克，手里拿着一个小型信号接收器。
“我是物业巡逻的。”他语气平静，“刚才接到报警，说这边有异常移动。”
苏晚盯着他，手指悄悄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北城明珠别墅区今晚没有报警记录。”她一步步靠近，“你是几点接到通知的？”
“系统推送的，可能有延迟。”
“那你应该先联系业主确认，而不是直接闯入。”
“我看灯没亮，以为没人……”
“现在人有了。”她亮出手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五分钟后到。你要不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手里拿着无线信号探测仪？”
男人眼神微动，终于笑了。
“苏女士，反应不错。”他收起设备，“我是陆总派来的，测试安防漏洞。您这新系统，刚上线就被我找到盲区，评分不高。”
苏晚冷笑，“陆聿深要是想查我，光明正大来就行。派个‘测试员’半夜翻墙，算什么本事？”
“我只是执行命令。”他耸肩，“不过提醒您一句，这种级别的人家，没人会只靠摄像头保安全。您清了佣人，换了锁，但真正的耳目，不一定在明处。”
他说完，转身走向围墙。
“等等。”苏晚叫住他。
男人回头。
“下次来，走正门。”她举起手机，“我会让摄像头对准你，录下你每一步。再发现你擅自进入，我不再问你是谁派来的——直接按非法入侵起诉。”
男人笑了笑，翻墙而去。
她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彻底消失。
回到屋里，她锁好所有门窗，再次检查监控。
然后她走到书房，打开保险柜，把房产证、银行凭证和那份便签纸放进去。
关上柜门时，她听见系统提示：
【突发任务完成：三日内完成‘新居立威’】
【奖励发放：B级技能抽奖一次 + 300打脸值】
【当前总能量：850打脸值】
她没看奖励，而是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那是她刚拿到的别墅平面图。她在东侧围墙附近画了个圈，又在车库顶部标了个点。
第二天，她要装第五个摄像头。
正要退出相册，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短信跳出来。
未知号码。
内容只有一行字：
“孩子明天上午九点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