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匆匆安顿好孩子,杀到何越的别墅区堵人。
屋里漆黑一片,人影全无,她连发几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憋着一口气,她只好拨通何谨程的电话,那头却没接电话,回复她微信说何越在外市,他也正出差,布偶猫寄存在了宠物店。
一家子躲得干干净净!
一肚子火烧得正旺,却连个火星子都没处迸,阮婉只能裹着满身怒气,愤愤不平地往家走。
零点已过,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满脑子想着律师说的话。就在这当口,何越那位律师终于加上了她,果然,一段视频紧随其后发了过来。
律师:阮小姐,这是何先生家里的视频部分截屏,上面有时间记录,是您的猫把何先生家的古董花瓶踢倒。
视频里,她家那只叫富贵的猫正和布偶猫掐得不可开交,布偶猫明显落了下风,狼狈地缩在花瓶后头。
只见富贵猛地一记“佛山无影脚”
——彭!
花瓶倒了。
就这?
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恶意剪辑?
还有,一个小小的花瓶,何越那边开口就敢喊价十六万八?!
他不如直接去抢!
阮婉气得直哆嗦,这份“索赔”的工作,简直是给他量身定制的职业!
律师发来一张购买花瓶的票据。
“……”阮婉。
越想越气,心口那股邪火噌噌往上冒。刚才进门时,她已经把闯祸的富贵拎着脖子臭骂了一顿,骂得富贵夹着尾巴在猫笼的角落,摆出可怜的姿态。
富贵也很郁闷,那个家明明是它踩点了很多次,确定没有人居住的豪宅,谁知道那天下午突然有人带着猫进来,那位兄台长得潦草还没有他好看,同样是猫凭什么它住这里,这是它先找到的好地方,还敢挑衅它,它这才反击的。
律师这边又发了一段文字给她:另外,这是我调取小区监控记录,您的猫这两天都在何先生家吃住,按照市面上普通宠物寄养一天的费用来算,您还要支付何先生金额120元1天的服务费。总共计金额:168240元。
阮婉漂亮的眉皱着,她刚给妈妈交了一笔住院费,刷的信用卡加储蓄卡,现在信用卡还欠两千块钱,她工资还没发,阮悦的幼儿园需要提前交报名费预定名额。
什么事都好商量,除了钱,让她掏钱跟要她狗命一样。
……
何越培训一结束就匆匆赶回S市,并直接通知何瑾程:让他联系阮婉。
何瑾程是被何越“赶”去深海湾壹号的。
何越说那里条件好得多,让他赶紧搬过去。
可何瑾程总觉得不对劲……他在这儿住得挺舒服,压根不想搬。更重要的是,搬走了,还怎么找机会接触阮婉?他软磨硬泡想留下,何越却懒得搭理。
何瑾程不死心,试探地问:“三哥,你还真要追回阮婉打碎那个花瓶的钱啊?”
何越正在赶飞机,机场内人多嘈杂,他的形象气质一向鹤立鸡群,吸引了机场不少女孩子的偷偷关注。
何越眼皮都没抬:“有什么问题?”
何瑾程眼前浮现阮婉的脸,心里有点不忍:“要不……这钱我出得了?一个花瓶而已,咱们何家人犯不着为这点钱较真,显得小家子气。再说……”
他试图找个更合理的理由,“我家那布偶猫最近也正闹腾,指不定是它先搞坏的,阿姨扶正摆在那里的呢。”
何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行,16万,现在转给我?”
何瑾程顿时语塞……他最近被家里经济制裁得厉害,哪还有一次性掏出十六万的底气?
听到何越那副了然于胸的冷笑,何瑾程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大胆(且离谱)的念头冒了出来:“你……你该不会是想用赔花瓶当借口,去接近人家女孩子吧?”他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这招也太损了吧?!”
何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下达最后通牒:“少废话,回来就收拾行李,明天搬走。”
何瑾程:“……”
何越挂断电话。
不是,就没点兄弟感情了?
何谨程不甘不愿的发微信给阮婉,告诉她何越回来的时间。
阮婉终于等到何越。
谈判刚起头,何越便冷眼扫来,语带讥诮:“不是说,不认识我?”
阮婉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当初确实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哪想到他这人……如此古怪难缠,还揪着不放。她的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声音也弱了下去,带着一丝侥幸的试探:“那……现在认识了,能……少点吗?”
何越指尖敲了敲桌面,语气斩钉截铁:“免谈。那花瓶是我心头好,意义非凡,不是钱能简单衡量的。”
他目光沉沉,不容置疑。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阮婉心底哀嚎,掩饰不住的难过:“我真的……没那么多钱!砸锅卖铁也凑不齐!”
“你不是刚卖了套房。”何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打她卖房的钱,他是人吗!!!阮婉气得捏紧了拳头。
何越似乎早料到她有此一招,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行啊,分期,按揭。随你。”
他把选择权轻飘飘地抛回去,眼神却像在看笼中挣扎的小兽。
阮婉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强撑着那点可怜相,小心翼翼地伸出试探的爪子:“那……按揭……我……我每个月还您两干?”
她几乎是用气音在商量,仿佛这样就能显得自己更惨一点。
何越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两干?阮小姐,你算过要还到猴年马月?时间成本太高,不划算。”他顿了顿,语气似有所指,“我这个人,最没耐心……追债。”
最后的希望被掐灭。阮婉眼圈倏地红了,鼻尖发酸,强忍的委屈漫上来,声音带上哽咽:“那……您说怎么办?”
卖惨一波,看能不能少点,实在不行,她就把富贵留给他抵债,哼哼。
何越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方案,清晰:“很简单。钱,可以一笔勾销。”
阮婉圆圆的眼睛看向他。
他最喜欢她的眼睛,有灵气:“过来我这边,做满十六个月的家务,抵债。你放心,时间上你来安排,不会要求你坐班。”
空气凝固了。
阮婉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做十六个月……阿姨?
巨大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她。
但触碰到何越那毫无商量余地的眼神,她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被冻结了。
她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肩膀颓然垮下,攥紧的手指关节泛白,几不可闻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好。”
“你脸上的伤……”何越
阮婉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被猫抓的。”
“……养不熟就煮熟它。”
阮婉又炸毛,瞪他:“你太狠了!”
何越轻笑,这次的笑有些真实。
阮婉悻悻的解释:“它不是故意的。”
“恩。”他记得前几天见面,阮悦说过他很喜欢他的猫弟弟,想来,是孩子喜欢这玩意,所以她才忍着。
时间过得很快,事情谈好了,大晚上的两个人在客厅有些怪异。她正想张口,何越就先说话了,让她早点回去休息。
阮婉耳朵红了,莫名的心跳有些快,应承下来就匆匆走了。
何越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