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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槟城的海风裹挟着咸涩的腥味扑面而来,如同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揉搓着江砚舟和林知夏紧绷的神经。凌晨两点的海面漆黑如墨,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绸缎,将一切都笼罩其中。江砚舟驾驶的游艇劈开墨色的海面,船头激起的浪花在夜灯照耀下泛着冷白的光,那光芒转瞬即逝,如同昙花一现,又迅速融入黑暗之中。林知夏攥着那张写满标注的卫星地图,指甲几乎要将纸张戳破,地图上 3 号码头到灯塔的路线被红笔反复描粗,像一道渗血的伤口,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前方的危险。

“还有二十海里。” 江砚舟盯着导航仪,喉结艰难地滚动。他特意挑选的这艘改装游艇配备了电磁干扰器和防弹钢板,金属的冰冷质感从方向盘传递到他的掌心。但船身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想起三天前在码头仓库发现的诡谲场景 —— 地面上散落着半枚银色袖扣,内侧刻着的 “ZY” 缩写,与周远海西装袖口的装饰如出一辙。这个发现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对周远海的身份充满了怀疑和警惕。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船舱角落的急救箱,那里存放着应对突发情况的药品和绷带,仿佛是他们在这片危险海域的最后一丝保障。

船舱突然剧烈晃动,林知夏踉跄着撞向操作台,额头重重磕在金属边缘,瞬间肿起一个大包。监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扭曲,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有快艇追上来了!” 老陈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开,带着压抑的惊恐,声音中还夹杂着电流的杂音。江砚舟转身望去,三艘黑色快艇如同恶鲨般划破夜幕,船头架着的重机枪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仿佛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他们的生命。快艇的引擎声越来越近,如同恶魔的咆哮,震得人耳膜生疼。

“启动干扰系统!” 江砚舟猛地转动船舵,游艇在海面上划出巨大的弧线,海水被船头劈开,形成两道白色的水墙。林知夏被惯性甩向一边,她死死抓住操作台的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看着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数据,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泛黄剪报 ——1998 在那场渡轮爆炸前,也曾有船只在这片海域遭受过电磁攻击。这个回忆让她不寒而栗,仿佛历史的悲剧即将再次上演。子弹呼啸着擦过船舷,在金属表面留下狰狞的凹痕,火花四溅。她抓起灭火器砸向试图攀爬上来的黑衣人,刺鼻的白烟中,她瞥见对方脖颈处的乌鸦纹身正在雨水里晕开血色,那纹身仿佛是恶魔的印记,让人毛骨悚然。

当游艇终于停靠在灯塔下时,江砚舟的手臂已经被弹片划伤,伤口处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甲板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灯塔通体漆黑,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矗立在海边。只有顶层的射灯每隔十秒扫过海面,光束掠过墙面时,林知夏看见斑驳的墙皮剥落处,隐约露出 “1947” 的字样 —— 与父亲日记中反复出现的数字完全一致。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仿佛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但同时也让她更加紧张和不安,不知道灯塔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推开通往灯塔内部的铁门,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仿佛是多年的尸体腐烂后散发出来的,让人作呕。林知夏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所及之处,满地都是散落的文件和破碎的乌鸦面具。那些面具有的嘴角撕裂,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有的眼睛空洞,仿佛在凝视着未知的黑暗。在螺旋楼梯的拐角处,他们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穿着江林集团的安保制服,胸口插着一把刻有乌鸦图腾的匕首,旁边用血写着 “叛徒” 二字。那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呈现出暗红色,在手电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刺眼。林知夏的喉咙发紧,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心!” 江砚舟突然将林知夏扑倒在地,他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安全感。一发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火星,碎石飞溅。上方的楼梯平台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在空旷的灯塔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和阴森。林知夏透过手电的光斑,看见周远海倚着栏杆,手中的枪还冒着青烟,那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弥漫开来,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他的西装沾着海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身后站着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影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一般。

“比我预计的晚了七分钟。” 周远海晃了晃手中的 U 盘,那 U 盘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一个潘多拉魔盒,里面藏着未知的危险。“不过没关系,好戏才刚刚开始。” 他打了个响指,黑衣人立刻散开,其中两人抬着一个铁笼从阴影中走出,笼子里蜷缩着的,竟是江砚舟的母亲。老太太的头发凌乱,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看见儿子的瞬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舟舟,救我……”

“你!” 江砚舟挣扎着要冲上去,却被林知夏死死拉住。她注意到周远海的皮鞋边缘沾着白色粉末,和三天前袭击江砚舟的实习生鞋底残留的物质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她意识到周远海可能和黑鸦会有着更深的关联。更令人心惊的是,铁笼底部装有定时炸弹,红色的数字正在倒计时,每一秒的跳动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显示屏旁边贴着一张照片 —— 正是林知夏小时候与父亲在游乐园的合影。照片中的她笑容灿烂,父亲温柔地搂着她,而现在,这张照片却成为了敌人威胁他们的工具。

“想要证据,想要亲人,” 周远海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枪,那枪在他手中仿佛是一个玩具,“那就用你们的命来换。” 他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纹身,这次林知夏看清了,那只锁链乌鸦的翅膀下,还藏着一个微型芯片,“二十年前我哥藏起的账本,就存在这里。”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和得意,仿佛在向他们炫耀自己的胜利。

灯塔外突然响起警笛声,红蓝灯光透过窗户在周远海脸上交替闪烁,将他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一个魔鬼的面具。他的脸色第一次出现裂痕,转头看向手下:“是黑鸦会的人,他们果然想坐收渔翁之利!” 混乱中,林知夏趁机扑向铁笼,试图拆除炸弹。她的手指在复杂的线路中穿梭,额头的汗水不断滴落,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很快发现线路被做了防拆处理,只要稍有不慎,炸弹就会立刻爆炸。江砚舟与黑衣人展开近身搏斗,他的旧伤复发,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动作渐渐迟缓,手臂上的血染红了周围的墙壁,在墙上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千钧一发之际,老陈带着增援部队破窗而入。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交火声瞬间充斥着整个灯塔。子弹在空气中穿梭,发出 “嗖嗖” 的声响。周远海趁乱抓住林知夏当人质,枪口抵住她的太阳穴,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浑身一颤:“江砚舟,让你的人停火!” 江砚舟僵在原地,看着林知夏苍白的脸,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握枪的手开始颤抖,内心在理智和情感之间激烈挣扎。就在这时,林知夏突然咬住周远海的手腕,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嵌入他的皮肤。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江砚舟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周远海的肩膀,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

周远海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一旁的文件柜。大量文件倾泻而下,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其中一张泛黄的图纸吸引了林知夏的注意 —— 那是江林集团尚未公开的新型芯片设计图,图纸边缘密密麻麻写满批注,而批注的笔迹,竟与周远海之前发送的短信字体完全一致。这个发现让她震惊不已,她意识到周远海在公司内部可能有着更深的渗透和阴谋。

“你们以为自己能赢?” 周远海捂着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流出,滴落在地面上,“黑鸦会的触手早就伸进了每一个角落。” 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灯塔开始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顶层的射灯轰然坠落,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江砚舟一把抱起母亲,拉着林知夏冲向出口,他们在摇晃的楼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身后传来周远海的嘶吼:“1998 年的悲剧,今天将再次重演!” 那声音充满了仇恨和疯狂,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

冲出灯塔的瞬间,爆炸的气浪将他们掀翻在地。强大的冲击力让他们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林知夏在昏迷前,看见夜空中划过一道信号弹,烟花炸开的图案是一只展翅的乌鸦,那乌鸦仿佛在嘲笑他们的失败。而在不远处的礁石上,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江砚舟父亲书房里丢失的那本日记。那身影如同一个幽灵,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等待着下一次的阴谋和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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