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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醉吻·燎原(醉酒定情)

慈恩寺那场惊心动魄的刺杀,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季云舒震怒之下,动用季王府和太子府的所有力量彻查,线索却诡异地指向京中几个早已金盆洗手、与林府毫无瓜葛的亡命之徒,最终在城外荒山找到了几具服毒自尽的尸体,线索彻底中断。幕后黑手如同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浓浓的疑云和挥之不去的阴影。

林籼籼被勒令待在府中静养,季云舒派了更多护卫将林府围得如同铁桶。然而,身体上的安全,却无法抚平内心的惊涛骇浪。

寒砚舟在放生池畔浑身浴血、嘶吼着撞开刺客、最后孤独踉跄离去的背影,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脑海中,日夜折磨着她。每当夜深人静,手腕上那圈淡去的青紫仿佛又在隐隐作痛,腰间被他箍住时的滚烫触感再次清晰,而最后那一眼——他看着她被季云舒拥入怀中时,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与痛苦——更是如同淬毒的冰锥,反复穿刺她的心脏。

她开始失眠。

躺在熟悉的锦被里,眼前却总是交替浮现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是季云舒温润如玉、永远带着令人安心微笑的脸,他的怀抱温暖可靠,他的关切无微不至,他是风雨飘摇中坚实的港湾,是皇后金口玉言的“天作之合”。

而另一张,则是寒砚舟那张苍白、布满血丝、写满了痛苦、偏执和……某种让她心口揪紧的疯狂的脸。他笨拙的雨燕簪,他雨中救她时手臂的伤痕,他跪求退婚的狼狈传闻,他舍身撞开刺客时那声撕心裂肺的嘶吼……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中盘旋,带着一种蛮横的力量,不断冲击着她用理智筑起的冰墙。

“籼籼,你最近心神不宁,可是那日受了惊吓还未恢复?”季云舒来看她时,总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的疲惫和恍惚,温声询问,眼神里是纯粹的担忧和心疼。他会带来宫中最好的安神香,亲自为她点上;会坐在她窗边,为她读一段舒缓的游记;会握着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抚。

每当这时,林籼籼心中便充满了愧疚。她享受着季云舒的温柔,贪恋着这份安宁,可心底深处,那个玄色的、带着血腥气的身影却如同鬼魅,总在不合时宜地浮现,搅乱一池春水。她不敢看季云舒清澈温润的眼睛,生怕被他窥见自己内心的动摇和挣扎。她只能垂下眼睫,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许是夜里没睡好,劳你挂心了。”

季云舒轻轻抚过她微凉的手背,笑容依旧温和,却隐隐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他没有追问,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无妨,我陪着你。”

这种愧疚与拉扯,让林籼籼几乎喘不过气。她觉得自己像个卑劣的骗子,一面享受着季云舒毫无保留的珍视,一面却又无法控制地被那个带给她最深伤害的男人搅乱心湖。

半月后,恰逢皇后的凤诞。虽因琼华苑风波余韵未消,宫宴规模有所缩减,但该有的体面与热闹依旧不减。林籼籼作为未来板上钉钉的季王世子妃,自然在受邀之列。季云舒亲自来接她,体贴地扶她上了缀着季王府徽记的华贵马车。

“不必紧张,”季云舒坐在她身侧,温声道,“皇后娘娘知晓你前番受了惊吓,特意吩咐了,只是家宴小聚,不会让你累着。”

林籼籼点点头,努力压下心头的烦乱,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然而,当马车驶入宫门,熟悉的琼华苑轮廓映入眼帘时,那晚的混乱、尖叫、被攥紧手腕的剧痛、寒砚舟赤红癫狂的双眼……所有不堪的记忆瞬间翻涌而上!她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袖。

“籼籼?”季云舒立刻察觉她的异样,温暖的手掌覆上她冰凉的手背,“若是不适,我立刻去向皇后娘娘告罪,送你回去。”

“不……不用。”林籼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上季云舒关切的目光,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只是……想起一些旧事,无妨的。”她不能退缩。这不仅关乎她的体面,更关乎季云舒和季王府的颜面。

宫宴果然如季云舒所言,规模不大,气氛也刻意营造得轻松些。丝竹悠扬,觥筹交错,帝后高坐主位,太子与几位亲近的皇子公主作陪,勋贵重臣携家眷列席。林籼籼被安排在季云舒身侧,位置靠前,足以彰显其身份。

她努力维持着得体的仪态,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应着旁人的问候和祝福。季云舒更是体贴入微,时而低声与她交谈几句,时而为她布菜添茶,温润如玉的姿态引来不少艳羡的目光。帝后看着这对璧人,眼中也流露出满意之色。

然而,只有林籼籼自己知道,她如同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喧闹的牢笼。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微笑,都耗费着她巨大的心力。她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极其隐晦地扫向勋贵席位的某个角落。

他果然在。

寒砚舟。

他独自坐在靖国公身后不远的位置,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玄色常服,与周围华服锦衣的勋贵们格格不入。他低垂着头,大半张脸隐在灯影的暗处,看不清表情。面前案几上的菜肴几乎未动,酒盏却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他沉默地自斟自饮,动作带着一种麻木的、近乎自毁般的机械感。高大的身影在喧嚣热闹的宫宴背景中,显得异常孤独和……萧索。

琼华苑那晚他喷血跪倒的惨烈景象,与此刻这沉默饮酒的落寞身影重叠在一起,狠狠刺痛了林籼籼的眼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猛地涌上心头,堵得她喉咙发紧。她迅速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琉璃盏,将里面澄澈的果酿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却丝毫无法浇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燥郁。

“籼籼,这果酿虽清甜,后劲却不小,慢些喝。”季云舒温声提醒,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她欲再次斟酒的手腕。

林籼籼动作一僵,抬起眼,对上季云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温润眼眸。那眼神里的关切如此纯粹,让她心中那份因偷看寒砚舟而生的心虚和愧疚瞬间放大到极致!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了手,指尖微微颤抖。

“我……我有些闷热,想出去透透气。”她避开季云舒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季云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沉静如水,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她心底那片兵荒马乱的战场。他没有阻拦,只是轻轻颔首,声音依旧温和:“好,让青黛陪你,莫要走远,早些回来。”他唤过侍立一旁的青黛,低声嘱咐了几句。

林籼籼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起身离席。她不敢回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温润的目光,以及……勋贵席角落那道骤然抬起、如同实质般灼烧着她背影的视线!

她快步走出喧闹的殿宇,夜风带着御花园草木的清香迎面吹来,让她混沌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些,但心口那股沉甸甸的、混杂着愧疚、烦乱、酸涩的浊气却并未消散,反而在酒精的催化下,更加汹涌地翻腾起来。

她沿着回廊漫无目的地走着,青黛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那晚事发的水榭附近。月光洒在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岸边摇曳的宫灯,景致依旧旖旎,却让她瞬间想起了那晚的混乱、血腥,以及……寒砚舟那声撕心裂肺的“林籼籼——!!!”。

“呃……”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方才强压下的酒意混合着巨大的情绪冲击猛地涌了上来!林籼籼猛地扶住冰凉的廊柱,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青黛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扶住她。

“走开……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林籼籼推开青黛,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醉意。她只想逃离!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逃离那些纷乱的眼神!逃离自己这颗摇摆不定、充满了卑劣念头的心!

她踉跄着,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脚步虚浮,天水碧的裙裾拖曳在冰凉的石阶上,沾染了夜露。青黛焦急地跟在后面,想扶又不敢扶,急得直掉眼泪。

就在她脚步虚浮,眼看就要从一道略高的石阶上摔下去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猛地从斜刺里伸出,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熟悉的、带着铁锈味和淡淡酒气的凛冽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林籼籼浑身一僵,醉眼朦胧地抬起头。

月光如水,清晰地映照出寒砚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此刻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玄色的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浓烈的担忧、后怕,以及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几乎要破笼而出的复杂情绪。他扶在她手臂上的力道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生怕弄疼了她。

“籼……林小姐,”寒砚舟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极力克制的紧绷,“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那句久违的、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籼籼”几乎要冲口而出,却被他死死咬住,换成了生硬疏离的“林小姐”。他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迷蒙的泪眼、虚浮的脚步,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痛。

林籼籼怔怔地看着他,酒精彻底麻痹了理智的闸门。所有的委屈、迷茫、挣扎、以及心底那份被她刻意忽略的、因他而起的剧烈悸动,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为什么……又是你……”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醉意,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滚落,“你走开……我不要你管……你走开……”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身体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反而更像是扑进了他的怀里。

寒砚舟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温香软玉满怀,带着果酿的清甜和她身上独有的冷香,混合着她滚烫的眼泪,如同最烈的毒药,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他几乎是用了毕生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刻将她狠狠揉进骨血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要失控的冲动,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收得更紧了些,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防止她摔倒。

“别动。”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站不稳。我送你上马车。” 他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半扶半抱地拥着她,以一种近乎强硬的姿态,带着她快步走向宫门。

青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自家小姐被那个她最“厌恶”的男人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带走,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宫门外,靖国公府的马车静静地停着。寒砚舟不由分说地将林籼籼抱上了马车。车厢内空间不大,弥漫着他身上独有的、带着酒气的凛冽气息,瞬间将林籼籼完全包裹。

“回林府。” 寒砚舟沉声对车夫吩咐,随即自己也弯腰钻了进来,坐在了林籼籼的对面,刻意拉开了距离。他紧绷着脸,下颌线条冷硬,目光沉沉地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宫灯,努力平复着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激荡。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碾过石板路的辘辘声和林籼籼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林籼籼蜷缩在车厢的角落,脸颊滚烫,心却跳得如同擂鼓。狭小的空间里,他存在感是如此强烈。他方才抱住她时手臂的力量,他身上传来的灼热体温,还有此刻这刻意疏离却依旧无法忽视的压迫感……都让她心慌意乱。酒精在血管里奔腾,烧灼着她的理智,也烧毁了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恨意与隔阂。眼前不断闪回的,只剩下他一次次出现、一次次受伤、一次次用那种绝望又执拗的眼神看着她的画面。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在了林府侧门。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寒砚舟率先下车,然后回身,朝车厢内伸出手:“到了。”

林籼籼犹豫了一下,醉眼迷蒙地看着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几道细小伤痕的大手。鬼使神差地,她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细微的电流窜过,两人身体都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颤。

寒砚舟的手心滚烫,带着微微的汗意。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微凉柔软的手,扶着她下了马车。林府侧门静悄悄的,只有檐下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进去吧。” 寒砚舟松开手,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强自压抑的克制。他该走了。再多待一秒,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

林籼籼却猛地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寒砚舟脚步顿住,身体瞬间绷紧。他缓缓转过身,月光下,林籼籼仰着小脸看着他。她的脸颊因为酒意和泪痕显得格外娇艳脆弱,那双总是沉静或冰冷的眼眸,此刻却如同蒙着水汽的琉璃,迷蒙、脆弱,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的迷茫和……依赖?她微微张着唇,气息带着果酿的香甜,扑在他的下颌。

“寒砚舟……”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醉后的软糯和一丝不确定的颤抖,如同羽毛拂过心尖,“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寒砚舟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他看着月光下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中那脆弱又执拗的光芒,所有的理智、克制、强装的疏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沙哑到极致的单音:“……嗯。”

这声几乎微不可闻的承认,却像投入干柴的火星!

林籼籼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她看着他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看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冲动攫住了她!

在酒精和汹涌情绪的彻底支配下,林籼籼猛地踮起脚尖!

温软、带着泪水和果酿甜香的唇瓣,毫无预兆地、生涩而颤抖地,印上了寒砚舟紧抿的、微凉的薄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寒砚舟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如同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疯狂地倒流回心脏,带来一阵几乎让他窒息的轰鸣!唇上传来的柔软、微凉、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她独特气息的触感,像一道足以撕裂天地的惊雷,狠狠劈开了他所有的伪装、压抑、绝望和痛苦!

她……吻了他?!

这个认知如同最猛烈的海啸,瞬间将他吞噬!他僵硬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彻底停滞,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几乎要破膛而出地擂动着!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

林籼籼退开些许,依旧踮着脚尖,仰着脸,醉眼朦胧地看着他。月光下,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神迷离脆弱,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近乎绝望的勇气,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她颤抖着,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醉意,却清晰地砸在寒砚舟已然粉碎的心防之上:

“寒砚舟……你爱我吗?”

“……”

这六个字,如同最锋利的钥匙,狠狠捅开了寒砚舟心底那座压抑了太久太久、早已被痛苦和绝望填满的火山口!

所有的理智、克制、隐忍、痛苦、不甘、绝望……在这一声颤抖的质问下,彻底灰飞烟灭!那深埋心底、被他自己都唾弃、却早已深入骨髓融入血液的、如同岩浆般滚烫炽烈的情感,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远古凶兽,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轰然爆发!

他猛地伸手,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力道,狠狠扣住林籼籼纤细的腰肢和后颈,将她整个人死死地按进自己滚烫坚硬的怀抱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爱!” 他嘶吼出声,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被压抑太久终于释放的、撕裂般的痛楚和狂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带着血沫迸溅出来,滚烫地烙在她的耳畔、她的心上!

“我爱你!林籼籼!我爱你!!”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赤红的双眼中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疯狂爱意,那眼神如同燃烧的烙铁,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同点燃!“从很久很久以前……从你还是那个傻乎乎只会追在我身后喊‘三叔’的林籼籼开始……我就爱你!爱到发疯!爱到恨不得把你锁起来!爱到看着你对别人笑就想杀人!爱到……哪怕你恨我入骨,我也要把你抢回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

这如同火山喷发般炽烈、疯狂、甚至带着血腥味的告白,裹挟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占有欲,劈头盖脸地将林籼籼彻底淹没!没有温润如玉的含蓄,没有翩翩君子的克制,只有最原始、最赤裸、最霸道、也最绝望的宣告!

林籼籼被他吼得懵了,醉意朦胧的大脑被这巨大的声浪冲击得嗡嗡作响。可奇怪的是,预想中的恐惧和厌恶并未到来。相反,一股奇异的、滚烫的热流,随着他每一个带着血泪的“爱”字,汹涌地注入她冰冷动荡的心湖深处!那冰封的壁垒,在这滚烫岩浆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的哀鸣!

她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疯狂爱意和痛苦火焰的眼睛,看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扭曲却依旧英俊得惊心动魄的脸,听着他那嘶哑到破碎、却字字锥心泣血的告白……心底最后一道名为“抗拒”的堤坝,轰然倒塌!

泪眼朦胧中,林籼籼忽然笑了。

那笑容不再有冰冷,不再有嘲讽,不再有疏离。如同冰雪初融后绽放的第一朵桃花,带着醉意的娇憨,带着释然的脆弱,带着一种破茧而出的、惊心动魄的美丽。她抬起那只未受伤的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抚上寒砚舟剧烈起伏的、滚烫的胸膛。

隔着那层玄色的、略显陈旧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脏那如同战鼓般疯狂擂动的节奏。那蓬勃的生命力,那为她而沸腾的灼热,透过指尖,一路烫到了她的心底。

她微微歪着头,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声音轻软得如同叹息,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迷茫和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寒砚舟……”

她的指尖,顺着那剧烈起伏的胸膛线条,缓缓上移,带着一种生涩却无比撩人的诱惑,轻轻勾住了他紧束的衣襟。

“我好像……也爱上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纤细的手指猛地用力!

“嗤啦——!”

衣襟上坚韧的盘扣应声崩开!一颗、两颗……玄色的衣襟被粗暴地扯开,露出里面同样被汗水浸透的白色中衣,以及一小片紧实、滚烫、带着几道新旧疤痕的麦色胸膛!月光洒落,勾勒出贲张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野性的力量感。

寒砚舟的呼吸彻底停滞!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刹那冲向了头顶!所有的感官都在疯狂叫嚣!他看着怀中人儿那泪眼朦胧却带着致命诱惑的笑容,看着她指尖勾开自己衣襟的动作,听着她那句如同魔咒般的低语……

“籼籼……”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低吼,眼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焚毁!那深埋心底、日夜啃噬着他的、名为占有和渴望的凶兽,终于挣脱了所有束缚!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是林籼籼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吞噬的凶狠和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渴望,狠狠地、精准地攫住了她微张的、带着泪水和果酿甜香的柔软唇瓣!

“唔——!”

滚烫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瞬间攻城略地!浓烈的男性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和血腥味,将她彻底包裹、吞噬!这个吻,充满了惩罚、掠夺、绝望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狂风暴雨,瞬间席卷了林籼籼所有的感官!她的惊呼被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

寒砚舟的手臂如同最坚固的铁箍,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带着血腥味的吻。他的吻技生涩而狂暴,毫无章法,只有最原始的本能驱使,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融入骨血,才能填补那蚀骨的空虚和恐惧。

林籼籼的大脑一片空白,强烈的窒息感和唇舌间传来的、混合着疼痛与奇异酥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软,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坚实如铁的身躯。酒精、告白、这凶猛的吻……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涡,将她彻底卷入其中。那冰封的心防早已片片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混杂着恐惧、眩晕和……灭顶沉沦的滚烫洪流。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寂静的庭院。

高大的桃花树下,两道紧紧相拥、激烈纠缠的身影,在斑驳的光影中投下暧昧而狂乱的剪影。玄色的衣袍与天水碧的裙裾凌乱地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细碎的、压抑的喘息和呜咽声,混合着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在雨后清冽的空气里弥漫开来,惊落了枝头几片残留的、带着雨露的桃花瓣,无声地飘落在他们交缠的发间、肩头。

青黛早已吓得躲到了远处的廊柱后,捂着眼睛,心跳如鼓,不敢再看。

寒砚舟的吻渐渐从最初的狂暴掠夺,染上了一丝失控的、滚烫的欲念。他的大手不再满足于禁锢,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顺着她纤细的腰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急切地向下探索、揉捏,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柔软和颤抖。

“唔……” 林籼籼被他掌心的灼热和带着侵略性的抚摸激得浑身战栗,破碎的呜咽从唇齿间溢出,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让她恐慌又沉溺的热流。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深陷入他敞开的衣襟内,触碰到那滚烫的、带着汗意的皮肤和坚硬的肌肉线条,引起他更猛烈的一阵战栗和更深的索求。

他的唇舌离开了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沿着她纤细脆弱的颈项一路向下,留下湿热的印记,带着一种近乎啃噬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和灵魂都一同标记、吞噬。

“寒砚舟……” 林籼籼仰着头,露出脆弱的颈项曲线,眼神迷离失焦,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濒临极限的喘息,“别……不要在这里……” 残存的一丝羞耻心让她发出微弱的抗拒。

然而,这声如同猫儿般的呜咽,听在早已被欲火焚尽理智的寒砚舟耳中,无异于最烈的催情剂!

“由不得你!” 他喘息着,声音沙哑粗粝,带着浓重的、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种被压抑太久终于爆发的凶狠。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林籼籼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寒砚舟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听雪轩紧闭的房门。他的脚步不再有丝毫犹豫,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充满了势在必得的决绝。他不再去想后果,不再去想季云舒,不再去想那些该死的礼教和束缚!此刻,他只想彻底拥有她!用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在她身上、在她灵魂深处,烙下只属于他寒砚舟的印记!将她彻底拖入自己用爱欲和占有编织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砰——!”

房门被他一脚粗暴地踹开!

屋内熟悉的熏香气息扑面而来,却瞬间被两人身上浓烈的、带着情欲和酒气的灼热气息所覆盖。

寒砚舟抱着她,径直走向内室那张铺着柔软锦被的床榻。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洒下一片清辉,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也照亮了他眼中那燃烧着焚尽一切火焰的、深不见底的桃色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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