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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蕊玉不可置信的量死亡证明和关于她调走的病人病历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声音有些沙哑。
“不会的，怎么会是我妈呢？我妈一直好好的，哪会得什么心脏病！”
她不信邪的拿出手机给岳母打去了视频电脑。
觉得只要自己亲眼看到妈平平安安，就能戳破这个谎言。
岳母的手机在我这里，还没等她拨通，我就直接拿了出来。
齐蕊玉的表情僵住，一把抢走我手里的手机打开查看。
这一刻，她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对着我吼道。
“周霁言，你真恶毒！居然找这么多人来陪你演戏骗我！”
“这才不是我妈！她说了！她是去国外旅游了！要去好长一段时间呢！但现在都没有回国！”
她的声音越说越大，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她的妈就是没有死。
我冷笑一声，“齐蕊玉，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他们是警察，我没那个本事让他们陪我演戏。”
“再说了，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我分明提醒了她那么多次，她都执迷不悟的认为死的是我妈。
以至于，她现在连她妈的一点儿遗体都留不下了。
毕竟都被她拿去喂狗和踢进下水道了。
齐蕊玉哈哈大笑，还想自欺欺人，可笑着小心就哭了。
最后对着我破口大骂，“周霁言，你真不是个人！你根本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是我妈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对吗？”
“然后让我害死了她，还将她的遗体糟蹋的不剩下一星半点！”
我就这么看着齐蕊玉，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齐蕊玉被激怒了，冲上来想要对我动手。
两个警察动作迅速的一左一右将她架住，脸色不是很好看。
毕竟她刚刚可还质疑他们是在说谎的。
所以语气也严厉了很多，“齐蕊玉女士！请随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你如果再不配合，我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齐蕊玉没有再做出过激行为，可她还是认为，这是我的错。
朝着我歇斯底里的吼道：“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畜生！”
“我妈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觉得太可笑了，她居然还想把她妈死亡的责任全都推到我身上。
但凡她善良一点，遵守一点医院规定，她妈都不会死！
我反问她，“是我拿刀逼着你违反规定调走患者心源的吗？”
“后来我也很多次告诉你，这是你妈，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
警察看齐蕊玉的表情都有点一言难尽。
齐蕊玉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些呢，她当时只是觉得，需要移植心脏的是我妈的话。
这些都没关系。
可当得知是她妈的事后，她就承受不了了。
6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恨我妈恨到想要害死她。
作为已经是主任的资深医生，她会不知道，一颗合适心源有多难等吗？
会不知道病人这种时候，等不到心脏移植，会有生命危险吗？
她的行为完全就是谋杀！
然而就算是如此，齐蕊玉也没有想要反思自己。
她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一样，满是恨意的看向陈俊杰。“
“陈俊杰！你怎么敢那么侮辱我妈的遗体！还将遗体给肢解的！”
“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似乎还想冲上去对陈俊杰动手，可惜已经被警察给架住了。
齐蕊玉对陈俊杰这副恨之入骨的模样，哪里还有人看得出，她之前多爱陈俊杰。
爱到夸他善良体贴。
陈俊杰后退一步，表情无辜的看着齐蕊玉，“齐主任，你妈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
“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要让你把心源调给我妈用的话。”
“也没有让你破坏遗体，我还试图阻止过你的，你忘了吗？”
是啊，陈俊杰从始至终，很多时候都没有从正面要求过什么。
都是引导着齐蕊玉来达成自己目的的。
这一刻，齐蕊玉就像是个笑话。
而且这也意味着，她妈的死，以及她妈遗体的破坏，都是她亲手导致的。
齐蕊玉彻底崩溃了。
陈俊杰还想巧舌如簧的洗清自己贩卖器官的嫌疑。
对着警察说，“这些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都是齐主任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警察哪里会信他的鬼话，直接将齐蕊玉和陈俊杰带回了警察局。
我也算是当时，跟着一起去警察局配合调查。
对于贩卖器官，齐蕊玉确实是不知情的。
滥用职权调走心源，一部分原因是偏心陈俊杰，一部分原因是，她确实想让我妈死。
理由更可笑。
她认为从结婚以来，我妈的所有行为都是在羞辱她。
比如，全款买下一套别墅给我们做婚房。
我妈是在羞辱她没钱。
再比如，妈出去购物也会买一些包包首饰给她。
她觉得我妈是故意炫耀。
得知我妈和这个医院的院长认识后。
她认为我妈是在告诉她，她能进这个医院全靠妈的施舍。
齐蕊玉总说我不可理喻，我觉得她才是不可理喻。
我妈对她所有的关心和爱，居然都被她歪曲成了这样。
她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理解的没有错。
撑着桌子朝我怒吼，“不就是因为我穷吗？你妈就一直一直看不起我！”
“哪怕是我赚了很多很多钱！她还是这样！”
我觉得她没救了。
警察觉得她精神状态不对劲，让人找心理医生来给她做了评估。
至于陈俊杰那边。
他一开始拒不承认自己贩卖器官。
直到警方拿出了证据，他才不得不承认这回事。
有人知道陈俊杰在医院上班，就想让他利用职务之便，卖给自己一颗心源，价格二十万。
没什么钱的陈俊杰心动了。
7
于是他就一直借着齐蕊玉权限，查医院各个心脏病人的匹配情况。
好巧不巧，查到齐蕊玉的妈，刚刚匹配上一颗心源。
他打上了这颗心源的主意。
所以，陈俊杰一开始就知道，需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就是齐蕊玉的妈。
但为了能够成功拿到心源。
他故意让自己妈在齐蕊玉的妈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来医院看病。
然后和齐蕊玉夸大其词，说自己的妈需要心脏移植手术，可匹配上的心源给了别的病人。
并明里暗里的误导她以为，这个病人是我妈。
不得不说，陈俊杰是了解齐蕊玉的。
将齐蕊玉的心思利用到了极致，成功拿到了那颗心源，卖给了别人。
二十万让他尝到了甜头，买家也说，如果他还有得卖，不管是什么器官，他们都可以高价买走。
齐蕊玉妈的遗体，也被他盯上了。
病房他往齐蕊玉妈遗体的头部倒热水，根本不是什么为齐蕊玉着想。
而是为了不让齐蕊玉提前发现这是她妈，导致他计划失败，故意要毁掉尸体容貌才做的。
不得不说，陈俊杰是真的没有人性。
我能知道这些，齐蕊玉当然也能知道。
她气到发抖，“他从一开始就骗我！”
“他怎么敢的！我对他那么好！”
我讥讽的看着齐蕊玉，“我妈对你一样很好，你不也想让她死？”
齐蕊玉不承认，“不一样！那不一样！”
在我看来没有不一样。
他们能勾搭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们是一类人。
配合调查的功夫，我已经让律师把离婚协议发过来，借用警局的打印机给打印好了。
我把我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推到齐蕊玉面前，“说再多都没用了，签字吧，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齐蕊玉泪流满脸的摇头，“老公，我没有真的想要和你离婚，我只是被陈俊杰这个混蛋给骗了。”
我无情的戳破了一个事实，“这不是你想不想要和我离婚问题，而是我要和你离婚。”
齐蕊玉泣不成声，“老公，你不爱我了吗？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还敢和我谈爱？
“我是有多贱，还会爱你这种要谋杀我妈，还给我戴绿帽的女人？”
“怎么，你觉得我就应该不管你做了多过分的事儿，都要原谅你才行？”
“很可惜，我不是，因为我是个正常人，我也会受伤和失望。”
齐蕊玉急切的来拉我的手，“我已经知道陈俊杰的真面目了，我也知道错了，我们……”
我和她离开距离，拒绝被她触碰。
“你要是不签离婚协议，我还可以起诉离婚。”
我的态度很坚决，也不想再和她继续废话下去。
配合调查结束我就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之后，我让家里的阿姨齐蕊玉的东西都给打包好扔在门外了。
8
我回去看了我妈。
我妈正在插花，她举着花瓶问我，“好看吗？”
“等我再弄好看点，你带回去别墅做装饰，女孩子都会喜欢这样好看东西的。”
看吧，我妈怎么可能会看不起齐蕊玉，想要羞辱她呢？
我扯了扯嘴角，完全不知道怎么和妈说齐蕊玉的事儿。
要是让她知道她这么真心对待的人，居然想要她死，她会伤心的。
所以最后我只是告诉妈，“我要和她离婚。”
妈愣了一下，也没问为什么，只说，“你决定了就好。”
“不管怎么样，妈都会支持你的。”
我眼眶酸涩，抱了抱妈。
过了几天，警察局那边有了新消息。
齐蕊玉是有点心理疾病。
她因为太过自卑，觉得所有人对她的好意，都是对她的羞辱。
听说她还在求警察帮忙去下水道捞她妈的遗体碎片。
毕竟是人的遗体，警察那边找人捞了。
不过也没捞上来多少。
器官被卖了，剩下的大多被野狗分食了。
下水道里的，只有一点点野狗吃剩下的残渣。
在得知齐蕊玉和陈俊杰对遗体的所作所为之后，警察都被恶心吐了。
医院那边当然是直接将她开除了。
且不说没有医院再敢要这样的医生，她还得接受法律惩罚的。
她这算是蓄意谋杀了，哪怕死的不是我妈。
除此之外，还有侮辱遗体罪。
就是不知道，她的精神问题是不是已经严重到可以让她脱罪了。
她还是不愿意签我和她的离婚协议，并要求想要再见我。
我给拒绝了。
我请医院的朋友吃了顿饭。
要不是她帮忙，我也不能这么快确定陈俊杰真是贩卖器官并报警。
朋友叫做沈秋玲。
是我的高中同学。
刚开始得知她和齐蕊玉一个医院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
会在去给齐蕊玉送饭的时候和她交谈几句。
也就因为那么几句普通的交谈，就被齐蕊玉以为她在勾引我。
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还故意给沈秋灵穿小鞋。
我越是想要阻止齐蕊玉，她就做的越过分，我只能不再提沈秋灵。
也一直没想到机会和她道歉。
当时找她帮忙的时候，我都没想到她会答应。
吃饭的时候，我说起了这些。
沈秋灵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的道：“给我穿小鞋的又不是你，而是齐蕊玉。”
“有的人不讲理起来，是没办法的。”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你应该不会生气我说她坏话吧？”
我苦笑了一下，“不会，我和她在谈离婚了。”
沈秋灵眸光微闪，“这样啊。”
她没再说齐蕊玉，而是说起了别的。
“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可是学霸，结果你现在……”
她没说完，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9
我当家庭主夫很久了，因为齐蕊玉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吃不上饭。
我认为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体谅。
所以选择辞职，专心照顾她，让她可以在生活上没有后顾之忧。
可没想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
哪怕是遇上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也要不顾生命危险救我的女孩，逐渐变的陌生了。
直到成了今天这模样。
这些话，我没有和沈秋灵说，只是笑着道：“你也说了是以前。”
“你就比我厉害多了，那么努力的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齐蕊玉的主任位置被她接替了。
毕竟沈秋灵的能力过硬，一直没出头是因为齐蕊玉的打压。
沈秋灵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是啊，我那么努力的追赶一根，却发现这个人已经很久停滞不前了。”
不是嘲讽，而是惋惜。
我心跳停了半拍。
我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没有想要知道更多。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去回应任何人的心意。
齐蕊玉的案子开庭审理了。
陈俊杰没有任何悬念，贩卖器官，侮辱尸体，被判了八年有期徒刑，并没收所有财产。
齐蕊玉本来也应该判刑的。
但因为陈俊杰的背叛，妈的死和遗体被破坏，受了一连串的打击。
本来就有些问题的精神状态，变的更糟糕了。
所以她没有判刑，而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在她被送进精神病院前，又一次要求见我。
说愿意签离婚协议，只求再见我一面。
我答应了。
齐蕊玉很憔悴，也瘦了很多。
她看到我，眼睛都亮了。
她抓着离婚协议，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我，“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只是，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好好接受治疗的，然后等我彻底好了，我们就好好过日子。”
“我再也不会瞎想，误会你妈了，也不会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了。”
我皱了一下眉，没回答，直接去拿离婚协议。
她攥的死紧，开始流泪。
“霁言，我真的只是因为病了才昏了头，我很爱很爱你的。”
“你忘了吗？曾经我也爱你爱到可以为你付出生命的！”
我叹了口气，“齐蕊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你和陈俊杰厮混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
“就是因为你曾经那么爱我。”
“但现在，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
齐蕊玉的精神状态是真的不好，她好像听不进去。
她一把抓住我的袖子闻了闻，歇斯底里的质问我，“你连一次机会都不给我是因为你有别的女人了对不对！”
“我闻到了！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
“是沈秋灵！只有她才会用这款香水！你果然和她早就有一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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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连忙过来按住她，我才抽回来手臂，也将离婚协议拿到手。
哪怕是她听不进去了，我还是对齐蕊玉说，“我不像你，我对婚姻很负责。”
齐蕊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捂着脸哭，“你们都看不起！都看不起我！”
我不理解，不管是齐蕊玉的妈，还是我，都给足了她爱和安全感，为什么她还会这样。
离开的时候遇上了心理医生，随口问了一句。
心理医生说，这是齐蕊玉天生的性格特质，导致她变成了偏执型人格障碍。
于是对自己认定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心情有些复杂，但齐蕊玉的事儿，也彻底和我没有关系了。
毕竟，我和她妈，从没对不起过她。
反而还因为她的原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和痛苦。
我让人将她的东西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妈还是知道了我离婚的始末。
她虽然伤心于齐蕊玉对她的误解，但更多的是担心我因为这件事受太大的打击。
妈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把我赶去一家做医疗器械的分公司了。
我以前读的就是这个专业，也算是专业对口。
人总要找点事做一做的，所以我答应了。
没想到很多次都是和沈秋灵对接的。
所以我又和她熟识了起来，和朋友一样相处。
就好像那天她满含深意的话，从没说过一样。
直到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和她就这么水到渠成的走到了一起。
她才狡黠的说，“不装作无事发生，你怎么会毫无防备的让我接近你呢？”
“要是我直接挑明，你肯定逃的远远的啦。”
不得不说，沈秋灵是了解我的。
但我并不反感，因为我能知道，她对我是真心的。
更何况，她从高中，就一直喜欢我。
这样一份真挚而长久的喜欢，我很难不动心。
人不能因为在感情里受过伤，就彻底拒绝感情。
很多年后，我和沈秋灵的孩子都上小学了。
我才从一个凶杀案的报道里，看到了早已经被遗忘的两个名字。
齐蕊玉和陈俊杰。
齐蕊玉杀了陈俊杰，然后自杀。
她留下了遗书，写满了悔恨和绝望。
并表明她活到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陈俊杰为妈报仇。
我平静的将新闻划走，就像彻彻底底，将曾经的一切都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