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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生刚把钥匙插 进锁孔，楼道里突然炸开一阵尖利的哭闹，夹杂着邻居慌乱的叫喊。
“有人跳河了！快去看看啊！”
他手一顿，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元雅萍就披头散发地冲过来，脸上挂着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锦生！锦生！慧芳她……慧芳跳河了！”
宋锦生脸色苍白，顿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什么？”
宋锦生脑子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心脏骤然缩紧，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血管蔓延开来。
他几乎是本能地推开元雅萍，拔腿就往河边跑。
晚风带着河腥气扑在脸上，岸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几道手电筒的光柱在漆黑的河面上晃来晃去，隐约能看见两个身影在水里扑腾，像是在捞什么。
宋锦生的脚像灌了铅，钉在岸边，喉咙发紧，说不出一个字。
元雅萍追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哭得肝肠寸断。
“都怪我……都怪我啊……”
“锦生你骂我吧，打我也行啊！是我害了慧芳啊！”
她猛地扬起左边脸，那里赫然印着一道浅红的指印，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我今天出门忘了带东西，回来取的时候，刚进门就被慧芳拽住头发骂！说我不安好心，说我惦记着不该惦记的人……我跟她解释，她上来就给我一耳光，骂我是狐狸精。我气不过推了她一把，谁知道她突然就笑了，说‘这样你们就能如愿了’”
宋锦生眉头紧锁，没接话。
元雅萍却哭得更凶了，手指死死抠着他的袖口。
“我当时气懵了，就跟她吵了两句，谁知道她转身就往河边跑！我在后面追着喊‘有话好好说’，她头也不回就跳下去了！我伸手只抓到她一片衣角啊！”
元雅萍突然挣开宋锦生的手，作势往河边踉跄着扑了两步。
“锦生，是我对不起你！”
却被宋锦生一把拽回来时，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她要是真没了，我往后怎么跟你交代！”
宋锦生的声音冷不丁插 进来。
“交代什么？”
“人是她自己跳的，与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是你逼她跳的！”
元雅萍愣了愣，随即哭得更委屈了。
“锦生，可她是因为骂我才….”
宋锦生打断她。
“她骂的人多了去了。”
目光落在河面上那几个沉浮的身影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前阵子还跟楼下张婶吵得差点动手，怎么没见她跳河？”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元雅萍心上，她脸色白了白，却立刻换上更凄惨的神情。
“可这次不一样啊！她眼里全是绝望……我真该死死抱住她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说着又要往河边冲。
“不如我下去陪她算了！”
宋锦生拽着元雅萍的后领往回一扯，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他怀里。
他低头看着她哭得皱成一团的脸，心里那忍不住的烦躁。
元雅萍在他怀里挣扎，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
“放开我！让我死！”
“闭嘴！”
宋锦生低吼一声，手背的血珠渗出来，滴在元雅萍的衣襟上。
他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眼神却藏着一丝得意的女人，心里的刺痛混着怒火翻涌，许慧芳跳河前的眼神突然闪现在眼前。
早上出门时，她还递给他一个煮鸡蛋，说“锦生，晚上炖你爱吃的排骨”。
元雅萍见他不动，又开始抽噎。
“锦生……”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慧芳怎么会这样！如果我知道，我是万万不可能跟她吵架的！”
“如果我不跟她吵架，是不是…..”
宋锦生打断她，低头掩盖住自己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
“死了….就死了吧！”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喧闹的人群，周围瞬间静了静。
他甩开元雅萍的手，转身往回走，背影挺得笔直，只有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指尖泛白的用力。
元雅萍僵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脸上的泪水还在往下掉。
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个转瞬即逝的弧度。
许慧芳，你斗不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