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晴疯了！”
“影后颁奖典礼现场失控，疑似精神崩溃！”
“红毯造型惊悚，千万金步摇竟在镜头下滴血！”
我坐在修复好的妆馆里，悠闲地看着手机上的头条新闻。
颁奖典礼是现场直播。
苏晴穿着一身奢华的红色礼服，戴着那支金步摇，款款走上红毯。
起初一切正常，她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影后。
可当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脸上的妆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流下红黑色的液体，像是在哭血。
那支金步…摇的凤尾红宝石，在高清镜头下，竟然真的渗出了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她洁白的脖颈上。
现场一片哗然。
网络直播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吓死我了，这妆怎么跟鬼一样？】
【那金步摇是不是真的在滴血啊？我没看错吧？】
苏晴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惊慌地看着周围，像一只受惊的鸟。
轮到她上台领奖时，她更是彻底崩溃了。
她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却指着空无一人的台下，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鬼！有鬼！”
“白露！是你！你别过来！”
“别找我！不是我推的你！不是我！”
她语无伦次，状若疯癫，最后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整个颁奖典礼，因为她，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白露。
我记得这个名字。
三年前，一位极有潜力的新人演员，在一栋废弃的大楼坠亡，警方最后以抑郁症自杀结案。
她死后第二天，她的魂魄就来到了我这里。
她说她不甘心，她想化一个最美的妆，去参加本该属于她的那场颁奖典礼。
原来，是苏晴。
我关掉手机，不再看那些纷纷扰扰的新闻。
我走到梳妆台前，从最底层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木盒。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白纸扎成的人偶。
人偶的脸是空白的。
我拿起一支沾了朱砂的笔，在人偶的眉心，轻轻一点。
然后，我取过那盒被苏晴踩碎的，为痴情鬼特制的口脂。
虽然瓷盒碎了，但里面的膏体还能用。
我用小指的指甲，挑起一点点暗红的膏体。
然后，我对着空白的人偶，笑了。
“苏晴。”
“你点的封后大典妆，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我将那点口脂，轻轻地，印在了纸人偶的嘴唇上。
一瞬间，整个妆馆阴风大作。
墙上所有的仕女图，画中美人齐齐睁开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