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亦是眼前之人。
邢翌承焦急开口询问,“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周围的雨声很大,声音隐没在雨声里,商令语没听清邢翌承说了什么,稍稍靠近,问了一句,“什么?”
见她没听清楚,邢翌承弯了弯腰,在她的耳边再一次温柔开口,“我来晚了。”
“没有。”商令语摇摇头,“刚刚好。”
男人握住商令语的手,“回家了。”
“嗯嗯。”她说,“一起回家。”
哗啦啦的雨,洗礼着城市的面容。
两人走在雨中,雨水的味道,缓缓蔓延开来。
商令语侧眸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还是跟以前相差无几,只是多了几分凌冽。
雨水积成一摊水,商令语穿着一双小白鞋,看着眼前漆黑的积水愣了几秒。
邢翌承看出了商令语的窘迫,扭头看向一旁的人,却刚好对上商令语的眼眸。
对上彼此眼眸的那一刻,两人的脸不受控制的微红。
“我抱你。”
“嗯。”商令语点点头。
“搂住我脖子。”他说,“免得淋湿了。”
商令语乖乖听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手搭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刻,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隐约觉得是一条链子。
邢翌承抱着人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人放进车里。
雨虽然下的很大,怀中的人却没有淋湿半分。
将人抱到车里后,邢翌承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
黑色的大G穿梭在雨夜里。
下班高峰期,加之下雨的缘故,车子行进缓慢,渐渐堵起了车。
雨里霓虹的车灯闪烁着,雨滴在车窗玻璃上,雨滴便有了光痕。
在灯光的映衬下,坠落的雨仿佛成了金丝,散发着朦胧的美。
落在地面上的雨,瞬间四散开来,接二连三的放着烟花。
偶尔抬头,看向路旁的灯。
路灯下的雨丝,像是花的花蕊。
瞬间,雨势变大。
明日是谷雨节气。
谷雨未到,大雨先临。
一辆贩卖鲜花的小车,慢悠悠的向前行驶,车上的鲜花摇摇晃晃的,似乎在跟每一辆超越它的人说着再见,偶尔还会落下三两片花瓣。
车辆行驶到十字路口,龟速行进的车,彻底停了下来。
说来也巧,那辆装有鲜花的小三轮车,正好停在他们的车边。
商令语看到后,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开始缓缓往前走。
那辆小三轮车,也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坐在副驾驶的人,看着装着一车浪漫的小车。
见身旁的人一直看着,邢翌承也注意到了。
岔路口分别时,邢翌承并未向右转,反而跟着装有鲜花的小车向左转了。
见邢翌承转错了方向,商令语赶忙提醒,“你转错方向了。”
“我知道。”
“你知道?”商令语不解的问,“那你还转错了?”
邢翌承看向一旁的人,温柔的问了一句,“晚点回去可以吗?”
商令语立马回应,“可以啊。”
“那一起去买束花吧。”
此话一出,商令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好。”
“喜欢哪些?”
商令语看着前方浪漫的小车,“我喜欢粉色的天荷繁星。”
“还有呢?”
“还有蓝色的小飞燕。”
“还有呢?”
商令语顿了几秒,“这个……”
“不急。”邢翌承眼里带着柔和,“慢慢看,细细选,反正一时半会我们也追不上。”
闻言,商令语笑了一声,车厢里的气氛忽然活跃起来,“嗯嗯。”
“我还喜欢那个茉莉花。”
茉莉谐音莫离。
家中有茉莉,依旧希望莫离。
“好。”
车子依旧在缓缓前进,龟速前进确实烦躁,但两人的目标都在花上,也就没了这种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追上了买鲜花的小车。
邢翌承停稳车,打算下车买花。
“在车上等我,我下车去买。”
说罢,邢翌承撑着伞,急匆匆走进了雨夜里。
车外下着雨,商令语听不清楚他跟卖花的老板在说什么,只是隐约能看见他的薄唇在动。
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满是鲜花的车边,诉说着他想要的鲜花。
坐在车里的商令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拿出自己的手机,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霓虹闪烁,他抱着好几束鲜花,撑着伞一步步走回来。
远远看过去,有一种看电影即视感。
刚刚商令语说喜欢的花,他全部都买了一束,走到副驾驶将鲜花给商令语,“买到了。”
他说,“给你。”
“谢谢。”
“不用说谢谢。”
收到鲜花的商令语,一颦一笑间都透露着高兴。
买到鲜花的二人,满载而归。
载着鲜花,也载着浪漫,原路返回。
**
一个小时后。
水榭花都。
商令语抱着鲜花走在邢翌承的身后,邢翌承拿着商令语的包包走在前面。
走到门口时,邢翌承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侧了侧身让身后的人先进家门。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有浪漫的茉莉花香,还有幸福的饭菜香。
邢翌承去医院接人之前,已经做好了晚餐,但两人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桌上的菜已经凉了。
他去了厨房热菜,她则是将买回家鲜花插进花瓶里。
插好花之际,饭菜也已热好。
两人坐在餐厅一起吃晚餐。
晚餐过后,商令语将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
邢翌承见状,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到,直接开口询问商令语,“我做错了什么吗?”
“嗯?”商令语见他这么问自己,也是一脸疑惑,“……什么做错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商令语的无名指上,“那你这是?”
“我平常要做手术,戒指戴在手上不方便。”商令语温柔解释道,“我想取下来戴在脖子上。”
商令语抬眸,咬了一下粉色的唇瓣,询问邢翌承的意见,“我可以戴脖子上吧?”
“当然可以。”他说,“我也是戴脖子上。”
说罢,邢翌承将戴在脖子上的链子从衣服里取出来。
银白色的链子上,挂着一枚素净的男戒。
邢翌承因为职业原因,手上戴着戒指也十分不便,那天也就没有让商令语帮他戴戒指,而是自己将戒指戴在了脖子上。
在医院门口时,商令语搂住他脖子时,她就感觉他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链子,却没有想到他将婚戒戴在了脖子上。
商令语走到楼上,找了一条银白色的链子,也将婚戒戴在了脖子上。
素白的链子,也有了颜色。
蓝宝石和她的眼睛一样。
干净又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