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三天，顾言彻的电话打爆了我的手机。
我不接。
他疯狂按我公寓的门铃。
我戴上耳机，隔绝噪音。
深夜，李然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都快哭了。
“姜总！公司核心系统瘫痪了！损失惨重！顾总快疯了！”
我轻飘飘地回了句：“知道了。”
然后挂断。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
顾言彻正双眼通红地守在门口。
看到我，他猛地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阿璟！”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公司出事了。”
“哦，”我抽出手，“关我屁事。”
“我知道是你干的！”他盯着我，“‘雅典娜之盾’是你建的，只有你能攻破！”
我笑了：“所以呢？来抓我？”
他脸上的愤怒和挣扎扭曲在一起。
最后，他高大的身躯垮了下来。
“我错了。”
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哀求。
“阿璟，我求你。”
“回来吧。”
“公司不能没有你。”
我看着他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
高高在上的顾言彻，也有今天。
“好啊。”我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他猛地抬头，眼里爆发出狂喜。
“但是，”我话锋一转，“我有条件。”
“第一，我要技术部和财务部的最高权限，你，无权干涉。”
“没问题！”他点头。
“第二，”我勾起嘴角，“慈善晚宴快到了吧？”
他愣住了。
“我要你，邀请宋知知当你的女伴。”
“姜璟，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懂。
我逼近一步，直视他痛苦的眼睛。
“你只需要回答，做，还是不做。”
许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做。”
我满意地笑了。
“很好。”
“晚宴那天，我会送一份大礼。”
“给你，也给你的知知。”
6.
我重新回到了顾氏集团。
回来第一天，我动了动手指，瘫痪的系统就活了过来。
那漏洞本就是我亲手埋下的。
公司恢复了正常运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顾言彻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
有感激，有忌惮，还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依赖。
他果然很听话。
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早早的送到了宋知知手上。
我听说，她收到请柬时，笑得花枝乱颤。
“看吧，那个姜璟，闹了半天，还不是得乖乖跟我低头？”
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我只是笑了笑。
晚宴那天，我没去。
我坐在公寓里，面前是三台巨大的显示器。
一台，是晚宴现场的实时监控。
一台，是顾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
还有一台，是我准备好，要送给他们的“大礼”。
晚宴现场，顾言彻和宋知知，是全场的焦点。
他一身高定西装，人模狗样。
她挽着他的手臂，一袭白色长裙，装得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白莲花。
真是一对璧人。
记者们的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
直播画面里，顾言彻挂着笑，可那双眼睛，一直在人群里扫射。
我知道，他在找我。
而他身边的宋知知，笑的得意，眼神里的轻蔑快要溢出屏幕。
她以为她赢了。
蠢货。
晚宴过半，拍卖开始了。
压轴的，是一条叫“海洋之心”的蓝宝石项链。
起拍价，五千万。
宋知知的眼睛都亮了。
顾言彻立刻举牌。
“六千万。”
“七千万。”
“八千万。”
价格一路狂飙。
顾言彻为了博美人一笑，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后，他用两亿的天价，拿下了这条项链。
全场都在鼓掌。
主持人请他上台，亲手给宋知知戴上。
顾言彻接过项链，深情地看着宋知知。
“知知，”他的声音温柔，“送给你。”
宋知知娇羞地低下头，笑得一脸幸福。
全场的气氛，甜得发腻。
我看着屏幕里他深情款款的蠢样，按下了回车键。
好戏，开场了。
就在顾言彻准备为宋知知戴上项链的那一刻。
晚宴现场所有的大屏幕，突然“啪”的一下，全黑了。
下一秒，屏幕上跳出一封封邮件。
是宋知知和她海外金主的聊天记录，每一句都露骨又恶心。
“亲爱的，顾言彻那个蠢货已经完全上钩了。”
“再等几天，钱一到手，我们就去巴厘岛快活！”
“你放心，我是他爱了十年的白月光啊，他信我，哈哈哈！”
邮件下面，是宋知知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输得精光的照片，还有那张九位数的欠条。
证据，一条条，砸在所有人脸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的射向宋知知。
“不……不是的……”她彻底慌了，话都说不清楚，“这是P的！是假的！”
她想跑，却被顾言彻抓住了手腕。
“这些……是真的？”
顾言彻眼睛里的光，碎了。
他心尖尖上十年的宝贝。
原来，是个要他命的骗子。
他所有的爱，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言彻，你听我解释……我……”
宋知知的话还没说完，大屏幕又换了。
是顾氏集团的股票K线图。
那条绿线，垂直向下，一头扎进了深渊。
瞬间跌停。
同时，在场所有人的手机，开始弹出新闻。
#顾氏集团财务系统被黑，巨额资金不翼而飞！#
#顾氏集团股价闪崩，一夜蒸发数百亿！#
#惊天骗局！白月光竟是杀猪盘女主！#
会场彻底炸了。
尖叫声，议论声，乱成一锅粥。
顾言彻看着屏幕上断崖式下跌的股价，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他的商业帝国……
塌了。
他猛地甩开宋知知。
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会场。
我关掉直播，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
宋知知身败名裂，顾言彻一无所有。
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走到窗边。
这座城市的夜景，真美。
可我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一晚我给顾言彻打电话，关机。
发消息，石沉大海。
我心里，突然有点慌。
他……不会出事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管他去死？
他现在怎么样，关我屁事？
我逼着自己不去想。
可他离开时那个落魄的背影，却在我脑子里怎么都挥不掉。
“操。”
我烦躁地骂了一句，还是忍不住，拿起了车钥匙。
我不知道他会去哪。
酒吧，赛车场，山顶。
开着车，像个傻子一样满世界乱转。
都没有。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开到了我们大学的后巷。
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遇见他。
车灯照亮了巷子深处。
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身边全是空酒瓶。
是顾言彻。
看到我，他抬起头，眼睛通红，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阿璟，”他哑着嗓子，“你来了。”
“你来看我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