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老宅。
得知夫妻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保镖发现了这一点,询问应老爷子,这事儿管还是不管?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恐怕要离婚。
这事儿是老爷子一手促成,或者说,以病相逼,老爷子那样看重少夫人,必定要及时插手帮助两人缓和关系。
谁知道应老爷子只是笑笑,管什么?
不管。
自己的矛盾自己处理,这点事都弄不好,怎么过一辈子。
应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应昱几分懒散地坐在巨大的实木会议桌顶端。
总裁难得表现出如此随性的样子,但却让两旁的高管更是大气不敢出。
那股子渗人的气场,分明比过去更强。
最近的工作,没有一项是总裁满意的。
刚汇报完季度宣传计划的总监战战兢兢。
应昱眼皮都没抬,“重做。”
总监冷汗直冒。
所有人惶恐不安,这样的日子什么是个头啊。
总裁前几天情绪分明比从前都好,可这两天却晴转雷雨,实在太吓人。
整个会议室,恐怕只有坐在后方的许特助才略知隐情。
从他开始处理打人的视频和照片开始,不苟言笑从来淡漠的老板竟然会打人?
到后来,老板让他联系何律起草离婚协议。
他大约就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而就在那时,应老爷子把他叫去了应宅。
告诉了他一些没有前因后果奇怪的话,譬如,“调查少夫人家里。”
让他适时暗示提醒一番。
可老板压根连话都不和他说,吩咐完事压根本不理人,实在找不到机会。
会议结束,许特助递交一堆文件时,把那份起草好的离婚协议放在最上面。
应昱冷眸一瞥,脸色黑沉。
许匀觉得这是个按应老爷子吩咐暗示的好机会,“应总…”
应昱手机震动,拿起手机,“喂….”转身走了。
许特助张开的嘴巴半天都没合上。
这天,连续加班快一周的应总裁难得早早离开,手里还揣着那份离婚协议。
一段短暂而错误的婚姻,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他的东西不多,已经吩咐人去收拾。
他会把天岚半岛这套房子给她,其余的,想都不要想。
不过,她既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想必,也不会有太大异议。
想了想,还是给老爷子发了条消息,“我准备和尤晴离婚,她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看到了,很遗憾,事实证明,您的眼光也会出错,她既不是一个人品好的女人,我更加不会爱上她,永远不会。”
既然是错误的事情,就立即改正。
应昱冷着脸从迈巴赫下车,拿着离婚协议走到小区门口。
门口没什么人,只有两男一女在保安室争执着什么。
应昱皱眉,准备从旁侧身而过。
却听到他们提及一个熟悉的名字,“叫尤晴,你再看看,她就住在里面。”
保安不耐说:“看很多遍了,业主里没这个人。”
应昱原本大迈步的长腿缓缓停住。
“不是业主,租房,你查查租客,我们真是她的家人。”
“既然如此,那直接给她打电话。”
三个人悻悻而出。
其中一男一女年纪偏大,一个中年男子开口,“爸,这可怎么办,这死孩子竟然不接电话,王全那边怎么交代?”
“我们就在这里蹲,我就不信找不到人,只有看到人,绑也得绑回去给我把婚结了。”
“孩子他爸你不能这样,好歹我们把她养这么大,关系闹僵了,以后她不给钱怎么办?”
“怕什么,她不给,王全还能不给?”
中年男人沉吟片刻,道:“爸说的有道理。”
应昱脸色一寸一寸沉下来。
手上青筋凸起,协议书被捏得变了形。
掏出电话,语气冷漠森森,“给我查查,少夫人最近发生那件事背后情况。”
应昱转头走了。
当天晚上他没回天岚半岛。
尤晴那天回去的很晚,没有碰上堵人的爸妈和大哥。
回到家发现那位应先生没回来。
想来,本就靠一纸契约维持的脆弱婚姻算是走到了尽头。
晚上11点,应昱市中心顶层公寓,500平空旷安静,黑白灰冷淡科技设计,他身高腿长俯瞰整座城市。
跟了20年的保镖王叔站在身后有些惴惴不安。
“少爷。”
“说,怎么回事。”
“少夫人她,确实无辜…”
当下将整个事件讲述了一遍。
一边讲一边观察少爷越来越冷的脸色,讲完,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最后他小心地补充一句,“您,大概是误会少夫人了。”
空旷的空间静得容不下一根针掉落。
夜色浓厚,染黑整座城市。
王叔小心翼翼退后离开。
应昱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让人莫名觉得渗人,仰头,一杯红酒一口吞没。
第二天,尤晴下班。
依旧先去厨房做饭,这些天她做了应昱的饭,可他没吃,昨天甚至没回来。
想来今天也不会回来,所以今天不打算做他的饭。
下次见面估计就是民政局。
正想着,“滴。”
门打开。
身高腿长,英俊逼人的男人推开门。
四目相对。
一丝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尤晴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招呼,却又想起上次见面,他那样冷的态度,觉得人家应该不想和她说话。
便转头继续切菜。
应昱看她理都不理,已经微张的口缓慢闭上。
在玄关换鞋,盯了她背影几眼,慢吞吞回到主卧,烦躁地脱掉高定手工外套。
房子隔音效果很好,这是他所有房子的必备设置。
此刻却又暗骂许匀,倒也不必做得那般好。
应昱只好贴耳在门,仔细听外面动静。
细碎的声音让他大致推断,饭做好了,人在吃饭,吃完,洗碗,然后去卫生间。
大约40分钟后,传来轻微关门声。
想必人回房间了。
应昱来回走了几分钟。
打开门,到次卧门口,抬起手想敲门。
又缓慢放下。
活了二十多年,他第一次道歉,不知道如何开口。
之前他说的话有些难听,大约伤了她的心。
他烦躁地把扯松的领带直接扔掉。
又在客厅走了几圈。
终于叹了口气,似乎终于放弃,往主卧走去。
走到门口,脚步顿住,片刻后,又扭头走向次卧。
站定,抬起手,终于敲响门。
“咚咚。”
没人应。
他又敲。
片刻后,里面才传来疑惑的女声,“什么事?”
直接道歉他做不到,说点什么?
应昱第一次感到焦头烂额,比处理上百亿的项目更令人头疼。
突然,目光瞥到角落未拆封的电器。
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你不是问我买的电器多少钱?出来,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