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瑶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几乎要裂开，她强撑着摇了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她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干涩，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符宣没有坚持，只是微微颔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他优雅地拿起水壶，给符瑶倒了一杯温水，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到她面前：“那瑶瑶妹妹喝点水吧，注意身体，别学得太累了。”
他的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符瑶盯着那杯水，迟疑了片刻。
水面平静无波，清澈见底，看不出任何异样。她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指尖能感受到符宣残留的温度，莫名让她后背发凉。
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多人看着，他总不至于……
符瑶轻轻抿了一口，水温刚好，没有任何奇怪的味道。
但就在她放下杯子的瞬间，喉咙突然泛起一阵诡异的痒意。
她下意识抿了抿唇，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嘴唇和杯沿之间拉出了一道透明的丝线，在灯光下闪着糜烂的光。
“咳、咳咳——”符瑶猛地咳嗽起来，那道银丝断裂，黏腻地挂在她唇角。她慌乱地用手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让那液体在皮肤上晕开一片水光。
符宣的眼中闪过一丝餍足的光芒，他立刻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住符瑶：“妹妹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温柔，手指却不容抗拒地抚上她的后背，若有若无地摩挲着，“还是让我送你上楼吧。”
他的掌心温度高得吓人，透过单薄的衣料灼烧着符瑶的肌肤。那触感让符瑶浑身一颤，她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四肢突然变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我……”她的声音变得绵软，像是被融化的蜜糖，“没事……”
符苏苏在一旁假惺惺地开口：“姐姐是不是不习惯家里的菜呀？”
她的目光在符瑶泛红的耳尖和湿润的唇角来回扫视，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笑意，只觉得符瑶也在装绿茶博关注：“怎么脸这么红？”
李茉莉也关切地凑过来：“瑶瑶，是不是发烧了？”她伸手想摸符瑶的额头，却被符宣不着痕迹地挡开。
“妈，我送妹妹去休息。”符宣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一把将符瑶扶起，手臂强势地环住她的腰肢。
符瑶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只能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不……”她的抗议微弱得如同蚊呐，但符宣置若罔闻。他的手掌紧紧扣住她的腰，指尖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
符瑶恍惚间看到符宣低头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妹妹真不乖……”他的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非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喂你喝水……”
这句话让符瑶浑身一颤，她终于意识到那杯水里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但为时已晚。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感觉到符宣强硬地搂着她往楼上走，他的每一步都迈得稳健有力，像是野兽叼着猎物回巢。
楼梯的灯光在符瑶眼中变成模糊的光晕，她隐约听见李茉莉在身后说：“宣宣，好好照顾妹妹……”
而符宣的回答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当然……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的手指在她腰间暧昧地摩挲，暗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照顾”。
符瑶想要尖叫，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只记得自己被带入一个昏暗的房间，门锁“咔嗒”一声落下的声音，像是某种审判的钟声……
＊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符瑶被放在床上，柔软的床垫微微下陷。
她的意识像是被浸泡在粘稠的蜜糖里，沉重而模糊，可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床单上残留的、属于自己过去的气息，能听到窗外树叶摩挲的沙沙声，甚至能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微妙的流动。
但唯独听不见符宣的脚步声。
那个男人像是一道没有实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移动。
符瑶想要挣扎，可他的手臂如同铁铸般纹丝不动，触感坚硬而冰冷，不似人类的肢体，反而像是某种节肢动物的外骨骼，带着无机质的寒意。
这不对劲。
这太不对劲了。
符宣俯下身，凑近她的颈侧。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温度低得惊人，像是冬夜里的寒风，冻得符瑶一阵战栗。
“妹妹……”他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呢喃，舌尖缓慢地划过那个称呼，像是在品尝某种珍馐，“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他的鼻尖沿着她的颈线缓缓滑动，像是一条蛇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病态的贪婪，仿佛要将她身上的气息全部攫取殆尽。
符瑶想要尖叫，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她的手指无力地抓着床单，指节泛白，却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黑暗中，她感觉到符宣的唇擦过她的耳垂，冰冷而湿润。
“是母亲的味道……”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带着某种非人的嘶哑，“妹妹……还是该说……母亲？”
什么？
符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视线突然清晰了一瞬，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她看到符宣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弧度越来越大，皮肤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割裂，一直裂到了耳根。那张俊美的面容在月光下扭曲变形，露出一个惊悚至极的笑容。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表情。
他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森白的光，舌尖缓慢地舔过裂开的嘴角，暗红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妖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