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消毒品储藏室被关了一天后,我几乎脱水。
门终于被打开。
苏聿安把我从地上拖了出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他把我扔在地板上,居高临下地逼问我:
“说!HIV是哪来的!”
我抬起头,嘴唇干裂,对他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是姐姐啊……”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她上次把我打伤,把我扔去的那家黑诊所……那里的针头,不干净。”
苏聿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我拿出偷偷藏起来的手机,点开了一段录音。
里面是苏清梦,带着三分讥笑,七分凉薄,五分智障的声音:
“一个下人的女儿,也配去私人医院?”
“找个黑诊所给她随便缝缝就行了!别死在我眼前脏了我的地!”
录音播放完毕,苏聿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我吃力地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因那次包扎而产生的感染。
皮肤下长出几颗肉芽肿的疤痕,看起来像是皮下有虫子在蠕动。
“你看,就是这里。”
我看着他,眼神变得空洞,身体一软。
“不小心”撞在旁边的桌角上,额头再次流血,然后顺势晕了过去。
我听见他手忙脚乱的声音,和他压抑不住的、带着恐惧的粗重呼吸。
我的话,已经成了他心中无法拔除的毒刺。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回到了病房。
苏聿安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苏清梦的贴身助理。
她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脸上挂着笑容:
“白小姐,大小姐让我来探望您,这是给您补身体的。”
说着,她脚下一崴,那碗汤精准地朝着我刚受伤的胳膊泼了过来!
我疼得浑身一颤,咬紧了牙关。
她却像没看见一样,蹲下身。
舀起一勺洒在地上的汤,强行喂到我嘴边。
低声说:“大小姐说了,别不识抬举。”
我被迫咽下那口混着灰尘的汤,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在一旁冷笑,用手机拍下我狼狈的样子,准备发给苏清梦。
就在这时,助理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是苏清梦打来的。
“那个贱人喝了吗?让她喝!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恰好,苏聿安推门而入。
他清晰地听到了手机里妹妹恶毒的诅咒。
看到了助理狰狞的嘴脸,和我胳膊上那一大片烫伤。
他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助理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求饶。
苏聿安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