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接到电话后，妈妈的第一反应是诈骗。
只是还没等她说什么，夏琳琳担忧地声音响起。
“是浅浅吗，她是不是生气我抢走了兆哥？”
妈妈顿时明了，冷笑一声：
“你给我转告林浅，如果她继续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故意博取关注，那就别怪我对她心狠！”
妈妈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她以为是我在装模作样，故意找人骗她。
原来在妈妈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满嘴谎话，任何事都能胡闹的女儿吗？
妈妈把我装死的事情说了一遍，宋兆就揽着夏琳琳站在一旁嘲讽，语气满是鄙夷。
“我以为她只是任性一点，没想到她现在还学了这么多花样。”
“当初她考上京大，我以为她是质朴善良的女孩，可她经常背着我欺负琳琳，被我识破后还恼羞成怒，如今更是为了报复琳琳而离家出走让琳琳自责，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配当琳琳的姐妹！”
他们一致决定让我在外边多受几天苦，好好认识到错误再把我接回来。
甚至当警察再次来电后，爸爸直接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是夏琳琳。
“林浅根本不是我女儿，你们找错了！”
爸爸坚决不许任何人同情我，扬言不出三天我就会灰溜溜地回家。
“她在夏家穿金戴银，吃好的，住好的，我们已经补偿她够多了，可她却连琳琳从小住到大的房间都要抢。”
“现在一个人在外吃不饱穿不暖，应该能让她知道教训，对琳琳的善良感恩戴德了。”
我看着几人把我的事抛之脑后，重新投入婚礼筹备中，只觉得格外可笑。
当鬼久了后，我发现自己那些心痛，伤感的情绪也渐渐消失了。
起码现在，我没有伤心，只觉得没意思。
他们都觉得我一个人在外活不下去，可没有一个人记起我从前的十几年是怎么过的。
林家的人心狠手辣，每天苛待我，我努力挣扎着活下来，靠着老师的帮助上了高中，跑出山村。
之后我一个人靠着奖学金，靠着日夜不休的兼职打工，省吃俭用，和流浪狗一样费力活着。
我成功考上大学，还交到了朋友，甚至还和社团的学姐们一起准备创业，交到了温柔的男友。
可就在我迎接新未来时，我的亲生父母出现了。
本以为是迟到的爱，没想到，是让我覆灭的地狱。
隔天一早，警察上门了。
我的尸体已经停放了一天一夜，作为我的家属，他们必须去了。
6
爸爸妈妈还不肯相信，一路上冷笑，说我有本事，居然装的这么真。
“我倒要看看着死丫头能作出什么花样！”
然后，他们见到了停尸房里的我。
我第一次在爸爸妈妈脸上看到惊恐的表情。
我静静躺在那里，两条腿被打断，手指掰成一个诡异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和血迹，青紫一片，还夹杂着牙印。
脸被划了好几道，鼻子被打断，整个人血肉模糊，恐怖至极。
由于被发现时已经过了很久，而且被丢在垃圾堆，尸体已经十分恶臭了。
妈妈下意识后退，捂着鼻子不可置信道：“这是谁，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你们这群骗子！”
“谁花钱雇你们骗我的？是不是林浅那个贱人，让她滚出来！”
妈妈歇斯底里地声音响彻房间，两位警官对视一眼，叹息地上前安慰。
“吴婕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我们会尽快找出凶手，请您节哀顺变。”
妈妈精神恍惚，最后是被爸爸一路搀扶回家的。
夏琳琳早就等候多时，第一时间慌张地冲上去关心。
“爸，妈，情况怎么样，不是浅浅对吧，认错了对不对？”
沉默的父母给了她结果，夏琳琳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哭得凄惨：
“都怪我，是我不好，如果我让着浅浅，如果我任由她骂，让她开心一点，她就不会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变成今天这样了！”
妈妈回神了，一把抱住夏琳琳，哽咽着让她住手，说和她没关系。
“你不要这样，这和你没关系的，是她自己自作自受！”
这下不仅夏琳琳和爸爸懵了，连我也愣住了。
妈妈像是找到合适的理由一样，自顾自地试图说服自己。
“都是她的错，她夜不归宿，不爱惜自己！谁知道是不是找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才出事！”
“她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那么任性，为什么要和琳琳吵架！死了干净，死了活该！”
我默默听着她对我的咒骂，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我从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那家人亲生的，我一直幻想自己的亲生妈妈是什么样。
她是不是很漂亮，会温柔地亲我的脸蛋，她的怀抱是不是很温柔，看向我的眼神是不是满是欣喜。
她是不是很爱我。
我被接过来那一天就一直做梦，希望她能像爱夏琳琳一样爱我，我什么都能忍受，只要我有家，有妈妈的爱。
可直到现在我才清楚的明白，妈妈她不爱我。
原来，不是所有妈妈都会爱孩子。
一滴泪落下，吴婕突然浑身一激灵，看向虚空的前方。
什么都没有。
她累了，她虽然觉得我死了没什么关系，可毕竟是血缘上的孩子，她到底有些没精打采。
兵荒马乱一夜后，她躺在房间喝夏琳琳送的汤，只觉得一切回到了正轨。
她还是只有琳琳一个乖巧的女儿，这样很好。
可就在她要拿出夏琳琳的相册时，一本小小的相册掉了出来。
那本相册年代久了，很久没被打开，积了一层灰。
被摔下来的相册翻开，露出一张全家福的合照。
三岁的我被妈妈紧紧抱在怀里，爸爸拿着气球笑得灿烂。
我一时恍惚，原来我曾那么幸福。
7
妈妈动作呆滞。
自从夏琳琳进家后，她把我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藏了，为了不伤夏琳琳的心，也为了不让自己沉溺在悲伤中。
多少年了，她自己都忘了。
她随手翻了一张，是我们一家人去海边旅游的照片。
我扎着小辫，穿着花裙子展示自己的沙滩堡垒，妈妈笑着跪坐在我旁边，拉着我比了个耶。
那时我五岁。
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一年后，一切都将不一样。
她一张张翻找照片，短短的相册很快到了结束页，她坐在床边，遥遥地望着窗外。
我轻轻飘在她身边，听见了那句细如蚊声的低语：
“我女儿是夏浅浅。”
我看着她的背影，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真奇怪，她不应该开心吗？
第二天一早，宋兆脸色惨白的进来，他知道了我死去的消息。
原本他以为是我的恶作剧，爸妈走之前他还一直拦着他们。
“林浅她那么有心机，这肯定是她的把戏！她一定是知道我和琳琳的事情，故意做戏来伤琳琳的，叔叔阿姨你们不能丢下琳琳。”
他那么信誓旦旦，将我的“真实面貌”说了个干净，说我嫉妒夏琳琳，经常暗地欺负夏琳琳。
他以为我会被夏家夫妇给揭穿，没想到得到的是我的死讯。
夏琳琳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地抱着妈妈：
“妈妈，都是我不好，我应该主动离开的，都是我的错。”
宋兆只觉得脚底发软，心里一瞬间有些刺痛，但对上夏琳琳的眼睛时，他又站直了。
“这和琳琳没关系！”
“是她自己要大晚上出门的，是她自己不回家才出事的，说不定还是她玩的太花惹了什么人才死的！”
他说完后，空气一片安静，我静静地看着这个付出真心的男人。
当初是他主动追求的我，他约我吃饭看电影，陪我打工和参加各种活动，在知道我是逃离山村时心疼地抱着我夸我厉害，说以后换他来保护我。
可最后说出这种言论的还是他。
妈妈看上去很疲惫，保养得宜的皮肤出现了细纹，皱眉让夏琳琳先送宋兆走，声音冷漠。
“我们家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宋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案子很快破获了，毕竟事发在别墅区附近，到处都有监控。
那几个小混混被抓了起来，然而出乎他们意料，当成夏琳琳说会保下他们，可如今夏琳琳没有出面，几个杀人犯都被判刑入狱了。
案件结束后，妈妈进我房间整理遗物。
其实我没有多少东西，我住进来时只有一个行李箱，当时夏琳琳不小心把我的那些衣服当成破布，要帮我扔掉，被我拒绝后委屈的哭了起来。
妈妈嫌弃我的破旧衣服影响夏琳琳心情，直接一把火烧了。
“瞧你的穷酸气，那些衣服都有细菌，别让我的琳琳生病，以后我重新给你买新的。”
可是她忘了，我只能穿夏琳琳的旧衣服去学校，又被同学们一顿嘲讽。
如今妈妈坐在那个窄小的杂物间，才发现自己亲生女儿住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
她看着这里，想起夏琳琳的房间，那原本是为我准备的，宽敞温暖，每一个地方都是她亲手准备的。
而原本给我准备的客房，也在我惹哭夏琳琳时换成了杂物间。
妈妈突然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随手整理着我的东西，只见一堆旧奖状里还夹着一本日记。
那是我的日记本。
8
小时候教我的老师要我写日记记录一天发生事情和心情，说可以发泄心里的情绪，此后这个习惯我就保留了下来。
这一天，日记本的内容被妈妈摊开在了阳光下。
“林光宗偷了我的钱，那是我每天晚上偷偷跑去洗碗挣得下个学期的学费。”
“他就那样买了玩具，林阿姨笑着亲他说他聪明，又惩罚我不许吃饭。我突然觉得好累，很想哭。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
“林家阿姨生气了，因为我不小心吃了光宗给狗留的鸡骨头。”
“可我实在是太饿了，饥饿就像一个虫子在我的肚子里蠕动，折磨得我没了理智。”
“但幸好，我马上就能离开了，我早晚会遇到自己的亲妈妈。”
……
“回到妈妈家后，我发现我错了，这么多年的隔阂不是仅靠血缘就能轻松消除的。”
“我想夏琳琳说的对，我不属于这里，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
“只要妈妈说一句爱我，我想我就会心满意足地离开，不再打扰他们一家人。”
日记不厚，大半都是我在林家的生活，哪怕只有三言两语也可以窥见我的多年苦难。
大部分讲的是回家后发生的事情，那些我觉得悲伤，委屈的小事。
我迟迟不愿意离开夏家，就是想要听妈妈一句爱我，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如愿。
妈妈的动作僵硬，直到夏琳琳笑容满面地跑进来要她陪自己看婚纱。
她看着一向温柔善良的养女，干涩地开口：
“你这么迫不及待吗？林浅还没入土呢。”
夏琳琳一愣，有些苦涩道：
“妈妈，我知道你为浅浅伤心，可活人还要继续生活，我只是想让您能开心点。”
妈妈这才回神，叹息着让夏琳琳离开。
而我亲眼看见离开的夏琳琳脸色瞬间变得阴鸷。
妈妈睁开眼睛，打了个电话：
“我女儿林浅的事，马上给我继续查，她之前的一切经历必须如实告诉我。”
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几天后夏家千金玩男人出事的消息上了热搜，一时间全网都开始嘲讽我这个“放荡”的千金。
我爸夏志明气得不清，嫌恶地砸了书房，骂我死了还是个灾星晦气，马不停蹄地让人将我火葬。
宋兆也面色不善，因为我的传闻，不少朋友都开始笑话他戴绿帽。
夏琳琳安慰他，替我鸣不平，怪网友们说的话太过分了，宋兆冷笑。
“什么过分，那都是事实！她死也是活该，大半夜在外游荡，一个不检点的女人而已，我还嫌弃她脏了我！”
可下一秒，妈妈的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宋兆脸上。
她怒火冲天，死死瞪着宋兆：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嫌弃我的女儿！”
她又看向一脸无辜的夏琳琳，把手机摔在她脸上：
“浅浅被造谣的事，是你做的吧。”
夏琳琳吓得脸色发白。
那手机里传出来一段录音，正是她和某些水军的通话记录。
9
这一番吵闹惊动了夏志明，他皱眉看着头发凌乱，神色癫狂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夏琳琳。
见夏志明出来，妈妈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她泪水夺眶而出，指着夏琳琳咬牙切齿地骂：
“这个人害了我们的女儿！她从一开始就在冤枉浅浅，她让我误会了亲生女儿，害我把女儿赶出家门！”
“你知道她之前过得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吗！”
妈妈一把将我的日记和调查的过往资料丢在夏志明身上。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她这一查才知道我之前过得有多惨，而她精心养大的养女却一次次耍心机诬陷女儿，逼得自己和女儿反目成仇，甚至恨不得亲女儿去死。
夏琳琳没了一开始的慌乱，现在震惊过后，反而冷静不少：
“妈，我承认我找水军不对，可是我只是怕您不爱我啊，自从浅浅死后您再也没来好好和我说话，我都是为了留住你啊妈妈！”
宋兆心有不忍，抱着夏琳琳劝解。
“阿姨，您别怪琳琳，她只是怕您不爱她，她的一切都被林浅抢走了，不能连妈妈都被抢走。”
妈妈发出一声嗤笑，恶狠狠道：“我不是她妈，我是浅浅的妈妈！”
夏琳琳一脸受伤，还想说什么时，被妈妈打断了。
她死死盯着夏琳琳：
“你不用和我装，之前别墅的所有监控我都看过了，一切都是你给浅浅下套的！”
无论是我和她抢房间，还是故意欺负她，仗着真千金身份推她下楼，都是她做的局。
夏琳琳拼命摇头：
“不是，妈妈你相信我。”
没想到妈妈更加疯狂，她冷笑一声：“你还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吗？”
“那个为了让你成为夏小姐而拐走我女儿的福利院院长！”
这话石破天惊，所有人都被这话震在原地。
夏琳琳怎么也没想到妈妈居然查了这么多事情。
我看着诡异的一幕，内心只觉得好笑。
到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夏琳琳拥有那么多却依旧容不下我，她怕得就是有一天我会融入这个家取代她，更怕事情败露那天被赶出家门。
起码我死了，她就是夏家唯一的继承人。
夏志明还不愿意相信，觉得妈妈失心疯了，可妈妈拿出了林家人的口供视频。
她亲口说当初是自已的同乡把林浅拐到了村里，以五百块的价格卖给她当童养媳。
那个同乡叫许娟，也是福利院的院长。
当初妈妈和这位院长有过一面之缘，许娟为了女儿的幸福，埋伏在我家附近，把六岁的我迷晕卖掉，并将女儿送进夏家。
自此她一直暗地偷窥夏家，直到夏琳琳十八岁时和她交代了一切。
夏琳琳每月固定一笔五千块的支出就是给许娟的生活费。
她几天查清了一切，得知真相后痛心疾首，恨不得撕了许娟和夏琳琳。
“我对你掏心掏肺，把你当亲女儿一样爱，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浅浅！”
“我和你说过，就算浅浅回来也不会动摇你的地位，为什么你要欺负她，为什么要让我去打她！”
妈妈又气又悲，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哽咽。
10
可即使这样，夏志明还是认下了夏琳琳这个女儿。
“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家已经够丢脸了，难道要让所有人知道养女是个白眼狼吗！”
“吴婕，浅浅已经死了，琳琳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妈妈不愿意，嘶吼着扑上去打夏志明，结果被他用力推倒：“别闹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对浅浅那么凶，她怎么会离家出走？”
妈妈被吼得停下动作，夏琳琳赶紧凑过去扶她：
“妈妈，您还有我，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亲妈。”
妈妈呆呆看了她半天，最后猛然甩开夏琳琳：
“我是蠢货，我被你骗得好惨。”
她突然暴起，对着夏琳琳开始左右开弓扇她。
“你把我的浅浅还给我！贱人！”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发疯的妈妈一时间吓坏了所有人，他们傻傻的看着夏琳琳惨叫。
等好不容易分开二人，夏琳琳的胳膊上全是掐痕，整个脸红肿无比，嘴角流出血丝，脸和脖子上被抓了好几道血痕，很是狼狈。
妈妈又哭又笑，不停捶自己的胸膛。
“浅浅，妈错了！妈妈眼瞎，妈妈对不起你！”
“浅浅，你回来吧，你来亲自惩罚我们啊！”
她痛苦地伏在地上，只求我这个被她厌弃的女儿能够原谅她。
妈妈打算亲自惩罚夏琳琳。
她制定了许多“家规”，包括几点起床，干多少家务，几点休息等等。
甚至她在家摆了一个我的遗像，让夏琳琳每天跪拜半个小时。
夏琳琳跪在地上，面容扭曲，眼底满是恨意，而妈妈拿着鞭子一下下抽打她的背：
“不管怎么样，浅浅也是你妹妹，你不懂谦让，也不会照顾她，你怎么配当姐姐！”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一个月后，夏琳琳被捕入狱了。
她杀了夏志明。
妈妈在警局里哭得不能自己：
“我们夫妻俩对她比对亲女儿还好啊，她就为了钱杀人！”
因为妈妈自我死后便有了梦游的习惯，她便在卧室安了一个微型监控监视自己。
那天晚上，她和林志明睡前讨论遗产分配，两人最终决定把钱全捐出去为亲女儿祈福，别墅留给养女。
而晚上十二点，妈妈梦游了，她离开卧室去了亲女儿的卧室，而不到十分钟后，夏琳琳悄悄摸黑进来，拿起刀狠狠捅进养父的胸膛：
“别怪我，都怪你们！林浅明明死了，你们的钱宁愿捐了也不给我！去死！”
而此时结束梦游的妈妈返回卧室，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逃出门去报警。
夏琳琳被抓到时还在怒吼：
“我为了财产忍气吞声，乖巧当了你们这么多年女儿，甚至找人奸杀林浅，为什么你们还爱她！”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妈妈最后擦了擦我的遗像：
“妈妈是傻子，被骗了那么多年，让我的宝贝委屈了这么多年。”
“我怎么就忘了，当初我是多么爱你呢？”
这话落下，我突然发现自己轻飘飘的，随后灵魂开始消散。
我知道自己该走了。
而妈妈还在看着我的遗照碎碎念。
“我知道你生气，这么久了也没来妈妈梦里见妈妈。”
“宝贝，我很抱歉，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妈妈对你都不好，所以我让爸爸先去和你道歉，我让害你的真凶入狱了，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她最后笑了笑，眼泪被笑弯的眼睛挤出来：
“妈妈来和你道歉，妈妈错了。”
妈妈拿刀插进自己的心脏，心满意足地倒下了。
她早就把所有的钱都提前捐给了山区女孩，她精心准备了好久。
所谓的梦游，监控，每天的激怒，还有饭里的刺激精神的药物都是她设计的，她清楚地看到夏琳琳的影子出现在门口，确认她已经忍到极限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计划，她要亲自让害浅浅的坏人得到惩罚。
包括她自己。
可是妈妈啊，一切都晚了。
看着远方激动地朝我扑过来的灵魂，我平静一笑。
随后消散在空中，彻底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