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山带着朝朝离开后，季窈也打算出门了。
顾观岳拦住她：“你要去哪？”
季窈盯着顾观岳的表情，“用不着你管，你有空就去看看林灵吧。”
顾观岳拧着眉，“我还没吃饭。”
季窈眉梢微挑，“你去找林灵给你做啊，她收了你的工资，一顿饭都不给你吃啊。”
一顿饭都不给你吃啊~~~~
直到季窈离开后，这句阴阳怪气的话不停在顾观岳耳边盘桓。
季窈！
闹到现在还不够吗！
季窈一路拎包出了家属院。
现在午饭后不久，不少军嫂在树下乘凉，目送季窈一路走过，都小声议论着季窈和顾观岳的事。
“顾团长真的家暴啊？看不出来嘞，昨晚我们都没看到季窈身上有伤啊。”
“昨晚乌漆嘛黑谁看得见，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脸上就是有巴掌印！”
“打个巴掌算啥家暴啊，季窈太小题大做了，女人本来就该操持家里，让她照顾林灵不是应该的嘛！”
“那你回去让你男人打你一巴掌，嘴上说的好听，我看季窈现在不一样了，你们别招惹她 。”
孙主任家就住在大树往里的小巷子里，她走出来叫停几人。
“行了，都别说了！”
几个军嫂们面色讪讪。
孙主任虽然看不惯季窈铺张浪费、享乐主义的生活作风，但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性子，昨天在王富春那已经吃过亏了。
就在这时，王富春从广播室回来了，她才被政委批评了一顿，脸色难看极了，看到树下有人在朝她挥手，王富春一下就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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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窈还在等后勤车，下一趟后勤车出去还得半小时。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了路边。
季窈：“？”
值班室玻璃被推开，露出个脑袋，“季同志，那是周团长的车。”
难怪看着熟悉。
周渡山自己有条件，周家也不差钱，他平常出行不便开军用车，从去年调到海市后就买了私车，成了部队里为数不多有私车的军官。
顾观岳也有一辆，是他妈托人从首都买的。
越野车后座的车窗被降下来，一张圆嘟嘟的小脸蛋伸出来，“姐姐！我们要粗去！你和我们一起！”
季窈笑着走过去，“朝朝，你下午不去幼儿园了？”
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道：“我和爸爸要去买床，不去幼鹅园，我们可以一起哦。”
周渡山声音传来，“去哪？”
季窈：“和平路。”
“上车，顺路。”
季窈没跟他们客气，拉开车门坐上去，朝朝挪着小屁股往另一边移，给季窈留出空位，等到季窈坐好后，小家伙又贴了过来，抱着季窈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呀？”
季窈捏了捏小家伙的软脸蛋，“去看房子。”
“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驾驶位的人透过后视镜扫了后面一眼，“周小朝，我们要去买家具。”
朝朝在买床和跟妈妈之间走犹豫，“那我们先和姐姐去看房子！然后去买床！”
朝朝鼓了鼓脸颊，“那好吧！”
季窈有事要办，没再多说，她揉着小家伙头发，“等会我去买糕点，晚上给你送过来，好不好？”
“好！”朝朝扬起甜甜的笑，抱着季窈的手蹭了蹭，鼻子在她手腕手掌嗅了嗅，“好香吖。”
周渡山简直没脸看，忍着想把朝朝丢下车的冲动，继续平稳开车。
季窈从随行小包里拿出雪花膏，抹了一点到朝朝手上，小家伙很给面子的大大哇了一声。
“香香。”朝朝挺着小身板，往开车的老父亲那方挪了挪，“爸爸，给我买！”
周渡山淡淡嗯了一声。
五分钟后，前一秒还在嘎嘎乐的小朋友转眼就倒在季窈腿上睡着了。
季窈小心护着她，窗外风景一闪而过，路过海市高中时，她面色微顿，今天要办的事还挺多。
很快，越野车停在和平路。
“哪个位置？”
“就在路边停吧，前面十来米就到了。”
周渡山直接开了过去。
季窈：……行吧。
季窈轻轻挪开还在睡的娃，顺手拿过一旁叠放的小毯子给朝朝盖上。
她下车后，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从周渡山的角度，能看到巷子里并排建的院落房子。
季窈来到巷子里第二户人家，她敲响门，里面很快来了人。
“窈窈，你怎么来了？”
季窈脸上没了笑意，“刘叔，我要把海昌路的房子腾空。”
“行行行，先进来，你吃饭了没……”刘叔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光头，一看就不好惹，他面色一顿，“啥？腾空？是不是林灵欺负你了？”
季窈眼睛蓦地一湿。
“先进来。”
刘叔以前是郁家管家的儿子，和郁娴一起长大，后来跟着郁娴一起来了海市。
郁娴结婚后，刘叔自己东倒腾西倒腾，开了家饭馆，生意还可以，他每天想去就去，不去就到处打牌，这些年黑的白的都认识一些人。
八十年代初，郁娴有买房买铺面的打算，这些也都是刘叔帮忙料理，后来郁娴去世，刘叔就成了季窈在海市的娘家人。
刘叔听季窈说完，气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顾观岳那个小兔崽子当了个团长就要上天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又不是林灵亲哥还敢应承照顾那女的一辈子！老子去他x#xx*xx……”
刘叔老婆吴霞拉了下他袖子，“窈窈还在呢，别说了。”
刘叔又急忙问：“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季窈抿抿唇：“刘叔，我要和顾观岳离婚，但是得先把林灵母女赶出去。”
“窈窈啊，离婚我赞成，咱这大好姑娘不愁嫁，大不了就不结婚，他奶奶的个小兔崽子，当个兵就了不起啊！问题是军婚要离不容易啊。”
季窈心里一暖，浅笑道，“刘叔，你别担心，先一步步来。”
不是季窈不信刘忠，事情没把握前，她不想节外生枝。
刘忠急得很，“我等下就去找人，今天就把那臭婆娘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