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时,尹时熙在钝痛中醒来。
身后灼热的体温提醒着她昨夜的荒唐,厉九骁的手臂正横在她腰间。
“骁哥……”她刚一动就僵住了。
厉九骁听到声音,把人用力挤压在胸膛,犬齿不紧不慢地抵上她后颈,比这更危险的是他的身体变化:“再来一次。”
“不要!”尹时熙蜷缩起来,“不是……我肚子疼……”
何止是肚子疼,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碾碎了!
真的有男人是天生的猛兽。
耳垂突然被不轻不重地咬住,湿热的气息钻进耳道,尹时熙闭紧眼等着风暴降临,腰间的力道却骤然松了。
睁眼时,厉九骁已翻身坐起,赤着上身从床头柜摸出一管药膏扔过来,药膏砸在被子上发出轻响。
“自己擦。”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底沉色翻涌,“今晚,继续。”
顿了顿,指腹轻拍她红肿的唇角,和还残留着巴掌印的左脸:“还有这里,也别忘了。”
尹时熙攥紧药膏,小声嘟囔:“可是我要上课……”
“给你请了三天假。”厉九骁起身扯过睡袍,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间,“这三天,踏出这栋别墅半步,脚剁了。”
话音未落,厉九骁已转身踏入浴室。
磨砂玻璃门合上的瞬间,冰冷的水流声哗然响起。
他仰首闭目,任由刺骨的水柱迎面冲击。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滚落,在结实的胸膛上碎成更小的水花。
冷水冲刷着发烫的皮肤,却浇不灭体内那股莫名的躁动。
九个小时。
从凌晨一点到上午十点。
厉九骁撑在瓷砖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多久没有这样沉沉睡去过了?上一次这样无梦到天明的安稳睡眠,还是姐姐在他身边的时候……
水声中,他缓缓睁开眼,透过蒸腾的水雾望向镜中模糊的自己。
尹时熙……
这个看似柔弱的小东西,竟有这般魔力。
卧室里,尹时熙盯着那管药膏,脸颊烧得能煎蛋,却还是红着脸掀开被子。
指尖触到肌肤时的刺痛让她咬唇——今晚还要遭殃,现在不擦,受苦的终究是自己。
厉九骁擦着湿发出来时,见她裹着被子缩在床角,昨晚的衣服早被撕成了碎片。
他扫了眼,淡淡道:“等着。”
片刻功夫,他提着纸袋返回,将袋中物抖落出来——竟是一件香槟色的丝质睡裙。裙摆堪堪遮至部,料子薄如蝉翼,几乎能透光。
尹时熙捏着那滑腻冰凉的布料,指尖却烫得惊人。
“能下床吃饭了?”厉九骁已换上衬衫,纽扣只系到第三颗,露出底下性感的锁骨轮廓。
尹时熙点头,几乎是胡乱套上睡裙。布料轻得像层薄雾,贴在身上宛如第二重肌肤。她羞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并拢了双腿:“没……没有内衣吗?”
天啊,这也太羞耻了。
贴身衣物全被扔在浴室,想来早已狼狈不堪,即便捡回来也没法再穿……这样站在厉九骁面前,她只觉得和裸着没什么两样。
他分明是故意的!
厉九骁脸上噙着抹玩味笑意,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我的属下倒是粗心,不过没关系,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说着,他探手过来,指尖从尹时熙的领口缓缓下滑,意有所指地低语:“你这幅风骚迷人的模样,也只有我能看。”
什么?风骚迷人……
指尖划过的触感让尹时熙浑身一颤,像过了电似的连连后退:“我、我去洗脸。”
逃也似的躲进盥洗室,悄悄撩起裙摆,看着镜中泛红的自己,还有那些被他说成“风骚”的地方……
她昨夜被厉九骁强势摁在瓷砖上,后背至今还疼得挺不住,胸前吻痕和咬痕交错着,像落梅般一直蔓延到腿根……
尹时熙气得咬着唇,这到底怪谁?被他折腾得又酸又肿,难道是她愿意的吗!
该死的狗东西!
洗漱完毕走出卧室,尹时熙双腿软得像踩在棉花上,每挪动一步,浑身的酸痛都跟着叫嚣。她在楼梯口犯了难,却见厉九骁正倚在楼梯转角,见她出来,径直迈步上前,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欸——”她惊呼着搂住他的脖子,鼻尖蹭到他衬衫上淡淡的雪松味。
男人的臂弯稳得像座山,脚步轻快地往下走,她趴在他肩头,望着他流畅的下颌线,忽然晃神:这算温柔吗?
早餐丰盛得反常。
水晶虾饺、木瓜炖雪蛤,燕窝糯米……全是滋补的。
尹时熙小口啜饮豆浆,偷瞄对面优雅用餐的男人。
——昨晚那些近乎失控的掠夺,那些淬着狠戾的话,仿佛像是梦一场。
正心不在焉,对面的人忽然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眸看向她,语气不紧不慢:“帝大西边,华南体院的,陈转、章浩和于良辰,对吗?”
尹时熙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连忙点头:“对。”
“你们有过节?”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眸光落在她脸上,仿佛能穿透所有掩饰。
尹时熙攥紧裙摆,指尖掐进掌心,含糊地应了声:“……嗯。”
“你出现在会所,是巧合?”他又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低头盯着碗里的粥,声音细若蚊蚋:“嗯。”
厉九骁没再追问,只是将擦过嘴的餐巾扔在桌上,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眼神却陡然锐利:“想让我怎么惩罚他们?说说看。”
尹时熙攥着裙摆的指节发白,抬头对上厉九骁深不见底的眼睛,轻轻摇头:“没关系的……幸亏你派人及时解围。”
她咬了咬下唇,“好心”提醒道:“他们三个人在帝都的背景不一般,尤其是陈转,听说家里不仅经商,还沾着政界的边,权势大得很。您不用为了我,去得罪这些人的……”
声音越来越小。
她见厉九骁只是垂眸看着她,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心里发慌,眼神开始躲闪:“真的,他们报复心特别强,万一……万一闹起来,说不定您比我还麻烦,搞不好会被他们关起来,打断腿……”
厉九骁只是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哦~”
这轻飘飘的一个字,让尹时熙心里的小火苗瞬间灭了大半。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这黑老大的自尊心被狗吃了!
你配得上你腰间雄鹰展翅纹身吗?!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纹身店?改个Hello Kitty好了!
算了,指望不上了。
她垂下眼睫,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心灰意冷地想:也对,厉九骁干的这些行当,躲着政法两界的人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了她去硬碰硬。
正想着,却听厉九骁忽然淡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不过,他们动了我的属下,这笔账还是要算的。”
尹时熙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啊?”
他的属下?是说长腿叔叔吗?可昨晚明明是长腿叔叔单方面碾压,对方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啊……这位厉老大倒真是护短,堪称“好领导”典范了。
“您……想怎么做?”她小心翼翼地问。
厉九骁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昨晚被扇红的脸颊:“当然是……”他俯身靠近,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让他们身败名裂,牢底坐穿。”
尹时熙的心跳骤然加速,比昨晚被他按在身下时还要剧烈。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像他们这样的社会败类……”她声音发颤,“确实该受惩罚。但是骁哥……”她故作担忧,“您就不怕他们家的权势……”
厉九骁低笑一声,突然咬住她耳垂:“那就看看,是我的权势大,还是他们更强。”
尹时熙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得像缀了星子,心里那点犹豫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在心里飞快地双手合十,偷偷许了个愿:最好你们两败俱伤,全都给我滚进监狱踩缝纫机去!
刚在心里默念完,就听“阿嚏——”一声。
厉九骁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眉峰瞬间蹙起,疑惑地看向窗外:“谁在念叨我?”
尹时熙连忙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当然是我啊,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