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项考核是奉觞不倾,要求贵女手持热酒疾行十步,水面波动小于一分(约3毫米),则考核通过。
酒杯的内壁撒满细细的粉末,最终考官会根据粉末消失的痕迹评判水面波动的幅度。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林采薇上场了。
她稳稳地拿起酒杯,身姿轻盈地入场,脚下的步子虽快但优雅。
谁知,刚走了没两步,她就感觉到右脚好像踩到了一块硬物,脚下猛地一滑!!
观礼众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台下的宋江晚也不自觉脱口惊呼道:“当心!”
电光火石间,只见林采薇腰肢后仰,一个漂亮的回身下腰。
酒盏随玉臂轻旋,青丝如瀑飞扬,竟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了身形。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非但未显狼狈,反倒似惊鸿照影,翩若游龙。
林采薇无暇多想,只得稳住心神,端着那盏热酒继续走完全程。
虽未当众出丑,但四周已隐隐传来窃窃私语。
“这位小姐倒是有些灵机善变的能力,可惜怕是要落选了。”
“谁说不是呢?”
“那地上好明显一颗石子,也不知是谁故意捣乱?当真龌龊……”
……
这场考核会当场宣布结果,围观人群皆驻足等候。
一名女考官上前查验,片刻后朗声宣布:“林采薇,水面波动仅半分,甲等,考核通过!”
台下的谢沐瑶霎时变了脸色:“什么?居然是甲等?她都差点摔了还甲等?!这怎么可能?”
啪!啪!啪!
四下顿时掌声雷动,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当真了得!”
“是啊!险些跌倒还能如此出色!”
“就是哟!”
“这是广平侯府的大小姐吧,听说是最近才回的侯府……”
“原来是她啊,我听说这大小姐可不简单了,前段时间侯府还传出谢家大小姐有缺陷那事……”
……
谢沐瑶在台下按捺不住,扬声质问:“这位考官,方才林采薇分明险些跌倒,如何还能得甲等?”
女考官冷眼扫来:“姑娘此话何意?”
谢沐瑶直指考官:“我怀疑你徇私包庇!”
“放肆!”女考官面色一沉,“簪芳宴何等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本官岂敢徇私?”
探梅跟着道:“就是,簪芳宴这种重要场合,考官怎么可能会作弊。我们大小姐,完全有实力得甲等!”
“呵!大家刚才可看见了,她差点摔倒。”
谢沐瑶冷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谁知其中有何猫腻?考官若问心无愧,可敢让众人一同查验?”
女考官难得遇见这般胡搅蛮缠之人,厉声道:“荒谬!本官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随意质疑?”
谢沐瑶见状,愈发笃定考官心虚:“你分明不敢!诸位请看,这考官竟当众包庇考生!”
她这一嚷嚷,加之考官拒绝公开查验,四下众人果然窃窃私语起来。
“那姑娘分明险些跌倒,竟还能得甲等,着实蹊跷。莫不是真舞弊了?”
“正常人不落选就已经很庆幸了。先前有位姑娘不过崴了脚,身子略歪,便只得了个丁等。”
于是,人群中有人高声嚷道:“考官大人何不让人一同查验?横竖不费什么功夫!”
女考官肃然道:“此事非关费事与否。若人人质疑,考官便要自证,岂非挑战考堂威严?”
众人才不买账,不嫌热闹的起哄嚷嚷:“查验!查验!!重新查验!!”
女考官被逼无奈,她转向谢沐瑶:“我见你手持考核牌,想必也是考生。
若执意要本官公开查验,可以。但你的考核结果,须降一等,你可敢?”
谢沐瑶柳眉倒竖:“凭什么要我降一等?”
“这是你公然质疑考官的代价。本官只问,你可敢?”
谢沐瑶认定考官是虚张声势想逼她退步,她咬牙道:“好!”
女考官不再多言,随手点了几人上前查验林采薇的酒杯。
谢沐瑶紧随其后,她原本胸有成竹,待看清结果时却骤然色变。
杯中酒面当真仅波动半分!
“确如考官所言,半分不差!”
“林大小姐当真了得,考官并无徇私。”
……
这下众人心悦诚服,再次掌声雷动。
丫鬟探梅得意地朝谢沐瑶拍手鼓掌:“哼,我家大小姐的本事,岂是你能质疑的?”
谢沐瑶羞愤难当,偏过头去。
她考核结果会被降一等,就算她拿甲等,结果也只会是乙等。
若不能在余下考核中力挽狂澜,她就拿不到魁首。
若拿不下魁首,父亲千叮万嘱的簪器监察使一职便会落入旁人之手。
谢沐瑶心中一凛,到时候父亲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阴鸷地望向林采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宋江晚全程目睹,刚才考场上的意外明显是有人故意使坏。
她下意识看向谢沐瑶,此时面色铁青的谢沐瑶正直勾勾地盯着林采薇看。
方才考核,该不会就是谢沐瑶使的绊子吧?
“探梅。”宋江晚在探梅耳边密语道,“等会儿你……”
这边心大的林采薇,根本没有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还以为这就是考官专门给她设置的暗线考题。
至于谢沐瑶的刁难,她也只当是对方存心找茬。
奉觞不倾考核——继续。
林采薇继续兴致勃勃地看其他贵女考核,耳边一道温柔娇俏的声音响起:“林小姐,你好厉害呀!”
林采薇转头,便见一个身穿月牙色锦服的姑娘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她对这姑娘有点印象,好像是拿了一个甲等,当时考官宣布她的考核结果时说的是水面几乎无波动。
但林采薇不认识她:“你是?”
“我是裴国公府的二小姐,苏婉莹。”苏婉莹施礼道,“刚才我在台下吓得差点心都跳出来了!
要是别人肯定都摔倒了,没想到林小姐不仅化险为夷还拿了甲等。婉莹好生佩服!”
林采薇勾唇:“苏小姐过奖了,我那是侥幸。苏小姐才厉害呢,甲等,水面几乎无波动,我没记错吧?”
苏婉莹莞尔道:“没错,林小姐记忆力也很不错呢。”
“苏小姐表现如此惊艳,很难让人记不住。”
“接下来的九艺考核,林小姐是考哪两项呀?”
“舞艺和茶道,苏小姐你呢?”
“我们有一项相同呢,我是考舞艺和琴乐。林小姐,不如我们结伴同去,如何?”
“好啊。”
……
心大的林采薇很快交到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