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您说的,我这就给掌柜打电话,您稍等!”说罢李霞就走到柜台前拿起座机拨通了掌柜的电话,嘟嘟几声后只听李霞说道:“您好掌柜,店里来了一位大姐拿了一幅舒同老爷子的书法,我看了一眼品相不错,东西挺开门的,价格对方也拿不准等您来开价,大姐有点着急您看您要不要过来给掌掌眼?好的好的,我跟她说,好,您慢点开,再见。”
挂了电话李霞对中年妇女说:“大姐您稍等,掌柜有个10来分钟就到,您稍坐一下,喝口水。”
“好的,那就再等等。”中年妇女说道。
安抚好那大姐,李霞又指着一旁的抹布对着永盛说道:“张永盛,你去后面打点水把抹布洗一洗,我们把卫生打扫一下。”
“得嘞。”永盛先去门口把刚才放着的那包行李拿了进来问过李霞,让先放在一楼仓库边的宿舍里。转身拿了抹布鸡毛掸子就来到了门口。
“你用抹布先把桌子椅子擦一下,完后去把地给扫了,鸡毛掸子给我。”说罢从永盛手里接过鸡毛掸子在陈列柜上轻轻地掸了起来。
正当永盛在门口扫地的时候身边一辆黑色的捷达停在了他的身边,永盛抬头望去正是他家杨掌柜来了。永盛忙道:“掌柜早,那位大姐在里面喝茶等您呢。”
“好,小伙子倒是勤快,先把手里活放一下进来看看货。”杨掌柜拍了拍永盛说道。
见到掌柜进门,李霞赶紧说道:“掌柜早,字我已经帮您展好了,这位是货主。”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中年妇女的方向。
“你好,我是艺宝阁的掌柜,我先看看字。”
说话间掌柜来到案前看了看字,片刻杨掌柜轻声说道:“这幅字没什么问题,这样吧大妹子这幅字我收了,你说个价吧。”杨掌柜对着中年妇女说。
“哎呀,我说老先生,我一个农村妇女哪懂这么多,你看着给只是不要坑了我就行了。”中年妇女说道。
“好,那既然是这样我就说了,这幅字品相确实不错开门,价格的话我能给到你2万。”
“2万?怕是有些少了吧,我父亲出来之前可是专门交代过的这个非常值钱。”虽然中年妇女嘴上说着给的少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到她那上翘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
“这个价格已经非常公道了,你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我杨某出价从来是合情合理,绝对不会恶意压价。舒同先生的作品目前存世量不算太少,所以价格给不了太高,你如果不着急出售也可以自己留着收藏后期还是有升值空间的。”杨掌柜打量着中年妇女不疾不徐地圈着手中的画轴缓缓说道。
“不留了,不留了这不是家里老人生病了,现在在陆军医院躺着准备做手术,我这才迫不得已的把这幅收藏拿来换钱,您看这样吧您多少给加点我就把这字留下了。”中年妇女急道。
“我这开门做生意向来是以出价公道闻名于世,但今天你说是位老人治病我看你也不像是在说假话,这样吧那你开个价合适我就留下。”杨掌柜对中年妇女道。
“3万,您看行吗?”中年妇女试探道。
“2万3,可以的话现在就可以开票转账。”杨掌柜接过李霞泡的茶轻抿一口道。
“好,2万3就2万3,麻烦你把钱给我转到这个账号里,现金我拿着不安全。”中年妇女略带歉意对着杨掌柜说道。
“小霞,那你给这位女士做个合同,转账吧。”说着杨掌柜便拿起新收的字画往后屋走去。
“大姐,麻烦你把你的收款账号给我我现在就给您转账。”李霞对着中年妇女说道。
“给你,咱们啥时候去银行转钱?”中年妇女问李霞。
“大姐,我们是用电脑转账的不需要去银行,这样吧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以后,咱俩一起去街道口那家农业银行查一查好吗?”李霞安慰道。
“好的,姑娘,咱这乡下人没接触过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你别见怪。”中年妇女不好意思道。
“好了给你转过去了,这是合同您在这边按个手印。然后我陪你到银行去查账。”李霞微笑着对中年妇女道。
“张永盛,你帮我看下店,我去带大姐查账。”
“好的,你去吧我,这有我呢。”
永盛站在柜台前心里想着:“我的提示给出的市场价是8万,掌柜给了那个大姐2万3,也就是说我的价格是卖价而不是收货价这个我以后一定要注意,还有这个比例以后也要留意一下。”
“小霞,你过来一下。”
内堂里传来了掌柜的呼唤声,永盛心知李霞不在赶忙走进内堂冲着掌柜恭敬点头问道:“掌柜,李霞刚带那位大姐到银行查账了,您看您这边有什么需要的吗?”
掌柜默默的看着刚刚收到的字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一旁的茶杯。永盛见此情形立刻会意走到近前拿起茶杯,看了看发现在一旁的茶台上已经有烧好的开水,于是走了过去拿起一旁摆放的明前龙井放入杯中。
“掌柜您能给我讲讲这幅字吗?”永盛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恭敬的递到掌柜面前。
接过茶杯杨掌柜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永盛说道:“这个你也感兴趣?”
“是呀掌柜,我早上第一次看到这幅字画的时候就非常感兴趣。”永盛一边说着一边用充满求知欲的目光看着掌柜。
“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给你说道说道。”杨掌柜掸了掸袖口,指着那幅字画慢悠悠地开了腔,”看这落款,是1985年舒同先生的手笔,属于他晚年的墨宝。舒老可不简单,是华夏新时代书法事业的奠基人,新时代书协首任主席,跟于右任、沈尹默那些大家齐名,并称’百年七巨匠’。”
他边说边从柜台底下摸出块麂皮布,仔细擦了擦玻璃框:”当年伟人可是亲口夸过,说他是’党内一支笔,红军书法家’。现在市面上都管他的字叫’舒体’,为啥?就因为这笔墨功夫独树一帜。”杨掌柜突然俯身,手指悬在宣纸上三寸处虚画着圈:”你瞧这笔画里的圆转,要浑圆如满月才够味道。再看这整幅字,大字气势磅礴,小字连笔处却像春蚕吐丝,起承转合间全是真功夫,典型的开门老货。”
说着突然把放大镜往永盛手里一塞:”来,凑近瞧瞧这墨色。真正的老墨吃进宣纸,层次分明得跟千层糕似的,还能看见松烟颗粒。”他忽然压低声音,”现在那些做旧的,拿机器磨的墨粉可仿不出这活气儿。”柜台上的老台灯适时地”滋啦”响了两声,把玻璃罩下的宣纸映得愈发古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