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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苏子卿离开后,萧景宸将那枚安神香囊贴身收好,指尖摩挲着囊袋上精致的绣纹,心中暖意融融。这位苏太医不仅医术高明,心思更是细腻周到,连防暗算的细节都考虑到了,简直是理想中的“贴心闺蜜”加“最强辅助”。

“王爷,苏太医开的药熬好了。”青鸾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药香浓郁却并不刺鼻。

萧景宸接过药碗,看着里面深褐色的药汁,苦着脸皱了皱眉。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对这种纯中药汤剂实在没什么好感,但为了维持“病弱王爷”的人设,也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良药苦口利于病,王爷忍忍就好。”青鸾递过一碟蜜饯,“这是苏太医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怕王爷嫌药苦。”

萧景宸眼睛一亮,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冲淡了药味。他心里对苏子卿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苏太医想得真周到,回头替我好好谢谢他。”

“是。”青鸾看着自家王爷难得露出的孩子气笑容,有些恍惚。自从王爷醒来后,虽然依旧病弱,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笑容多了,眼神也亮了,连带着整个王府的气氛都似乎轻松了些。

萧景宸喝完药,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苏子卿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母妃的死绝非意外,而那块失踪的玉佩,很可能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太子、皇帝、三皇子……各方势力都像盘踞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给他致命一击。

“青鸾,”萧景宸睁开眼,眼神锐利,“苏太医刚才说王府里到处都是眼睛和耳朵,你觉得哪些人最可疑?”

青鸾神色一凛,低声道:“管家王德和采买刘管事嫌疑最大。王德是三皇子的人,刘管事是太子安插进来的。另外,您身边的几个侍女和侍卫,也未必干净。”

萧景宸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暗中监视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尤其是刘管事,他负责采买,接触的人多,消息灵通,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是,王爷。”

“还有,”萧景宸补充道,“派人去查一下,李公公死前除了送点心,还和府里哪些人接触过。”

“属下明白。”

青鸾离开后,萧景宸拿起苏子卿留下的药方仔细研究。上面的药材大多是安神养心、调理身体的,没什么问题。但他注意到其中一味“夜交藤”的用量比寻常药方稍多,联想到苏子卿的提醒,他心中一动——这会不会是某种暗号?

“夜交藤……夜交……”萧景宸喃喃自语,忽然眼前一亮,“难道是暗示我夜里行动?”

这个猜测让他兴奋起来。如果苏子卿真的在暗中传递消息,那说明他完全可以信任,这在危机四伏的王府里,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来的两天,萧景宸继续扮演病弱王爷的角色,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养病”,偶尔召见青鸾了解情况。王德和刘管事果然按捺不住,几次借故前来探望,实则是打探消息,都被萧景宸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第三天午后,萧景宸正靠在窗边看书,青鸾匆匆进来禀报:“王爷,苏太医来了。”

萧景宸眼睛一亮,放下书笑道:“快请进来!” 这几天他一直等着苏子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信息。

苏子卿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提着药箱缓步走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王爷今日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托苏太医的福,这两天睡得安稳多了。”萧景宸笑着起身,“快请坐。”

苏子卿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房间,看似随意地问道:“王爷这几日都在看书?”

“是啊,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萧景宸拿起桌上的书晃了晃,“不过这医书实在枯燥,还是苏太医的药方有趣些。”

他意有所指地看着苏子卿,观察他的反应。

苏子卿果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王爷谬赞了。药方是用来治病的,可不能当书看。”他顿了顿,低声道,“王爷看懂了?”

萧景宸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夜交藤,夜交,是让我夜里行动?”

苏子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欣慰地点点头:“王爷果然聪慧。”

得到确认,萧景宸心中大喜,这说明他和苏子卿之间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苏太医的意思是……夜里有动静?”萧景宸追问。

苏子卿点点头,声音压得更低:“李公公的尸体被送去仵作房验尸了,今晚子时会有结果。只是……负责验尸的仵作是太子的人,恐怕会动手脚。”

萧景宸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截住验尸结果?”

“王爷三思,”苏子卿连忙劝阻,“太危险了!仵作房周围肯定有太子的人看守,王爷不宜亲自涉险。”

“那怎么办?”萧景宸皱起眉头,“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篡改证据?”

苏子卿沉吟片刻:“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一个徒弟在太医院当差,今晚正好轮值。他会想办法拿到真实的验尸记录,送到王府来。”

萧景宸又惊又喜:“真的?那太好了!苏太医,你想得太周到了!”

苏子卿温和地笑了笑:“能为王爷分忧,是子卿的荣幸。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这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王爷身边的人。今晚子时,让青鸾去王府后门接应即可,切记要小心行事。”

萧景宸明白他的意思,即使是青鸾,也不能完全确保没有问题。在这个人心叵测的王府里,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致命。

“我明白,”萧景宸郑重地点头,“我会亲自叮嘱青鸾,绝对不会出岔子。”

苏子卿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开始为萧景宸诊脉。他的指尖微凉,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王爷的脉象比之前平稳多了,”苏子卿收回手,笑道,“看来药效不错。只是王爷还是要放宽心,思虑过重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萧景宸叹了口气,“可李公公死在我府里,玉佩又不见了,我实在静不下心来。苏太医,你说……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子卿沉默片刻,低声道:“王爷,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好事。这潭水太深,王爷还是不要陷得太深为好。”

“可是我已经陷进来了,不是吗?”萧景宸眼神坚定,“从李公公死在我府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们想栽赃我,想让我死,我不能坐以待毙!”

他看着苏子卿,眼神恳切:“苏太医,我知道你对我母妃有感情,也对我真心相待。我不奢求你能帮我太多,只求你能告诉我真相。我母妃的死,真的和他们有关吗?和那块玉佩有关吗?”

苏子卿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恳求,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王爷,有些事,子卿也只是猜测,不敢妄下定论。但柔妃娘娘的死,确实疑点重重。当年负责为娘娘诊治的太医,没过多久就离奇病逝了,所有的病历也都不知所踪……”

“果然如此!”萧景宸激动地握紧拳头,“我就知道母妃的死不简单!”

“王爷慎言!”苏子卿连忙按住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种话若是被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萧景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我知道分寸。苏太医,你还知道些什么?关于那块玉佩,关于我母妃,关于当年的事……”

苏子卿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王爷,那块玉佩是先帝赏赐给柔妃娘娘的,据说里面藏着一个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子卿也不清楚。但子卿曾听祖父说过,柔妃娘娘出事前,曾多次试图面见先帝,都被拦下了。出事那天,她手里就握着那块玉佩……”

萧景宸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么说来,母妃的死果然和玉佩有关!而那个秘密,很可能就是导致母妃死亡的直接原因!

“先帝……知道这件事吗?”萧景宸声音发颤,他不敢想象,如果母妃的死真的和皇帝有关,那他该怎么办?

苏子卿摇摇头:“不好说。先帝心思深沉,无人能猜透他的想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子和三皇子都在找这块玉佩,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太子……三皇子……”萧景宸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冰冷,“不管是他们中的谁,我都不会放过!”

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恨意和决心,苏子卿心中既担忧又欣慰。担忧的是他前途凶险,欣慰的是他终于不再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病弱王爷了。

“王爷,”苏子卿语重心长地说,“报仇可以,但一定要保重自身。你现在势单力薄,硬碰硬只会吃亏。”

“我知道,”萧景宸点点头,“我不会冲动的。我会先找到玉佩,查明真相,再一步步来。苏太医,我需要你的帮助。”

苏子卿看着他真诚的眼神,郑重地点头:“王爷放心,只要子卿能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只是子卿人微言轻,能帮的有限……”

“你能帮我的已经很多了,”萧景宸感激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还要多劳苏太医费心。”

“王爷客气了。”苏子卿温和地笑了笑,“时辰不早了,子卿该回太医院了。今晚之事,王爷务必小心。”

“我会的。苏太医慢走,路上小心。”

送走苏子卿,萧景宸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步。终于有实质性的进展了!母妃的死,玉佩的秘密,太子和三皇子的觊觎……虽然真相还笼罩在迷雾中,但至少他已经找到了方向。

“青鸾!”萧景宸喊道。

青鸾立刻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今晚子时,你去后门接应一个人,”萧景宸压低声音,“是苏太医派来的人,会送来重要的东西。切记要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青鸾神色一凛:“属下明白!”

“还有,”萧景宸补充道,“从今晚开始,加强王府四周的警戒,尤其是后门和围墙,防止有人潜入。”

“是!”

青鸾离开后,萧景宸靠在软榻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拿起苏子卿留下的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清香让他精神一振。

“母妃,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的!”萧景宸在心里暗暗发誓。

他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荆棘和危险,但他不再害怕。有苏子卿这个可靠的盟友,有青鸾这个忠心的助手,还有他自己这个来自现代的“外挂”,他有信心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胜出。

“太子,三皇子,皇帝……”萧景宸眼神锐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们等着,我萧景宸,不会再任人摆布了!”

夜幕渐渐降临,王府里安静下来,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萧景宸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耐心等待着子时的到来。

他知道,今晚的验尸记录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子时。萧景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窗外。

没过多久,他看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方向闪过,正是青鸾!她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动作迅速地向房间走来。

萧景宸连忙打开房门,让青鸾进来。

“王爷,东西拿到了。”青鸾将油纸包递给萧景宸,压低声音道,“是苏太医的徒弟送来的,一路都很顺利,没有被发现。”

“好!”萧景宸接过油纸包,激动地打开。里面是一叠纸,上面是详细的验尸记录。

他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记录上详细描述了李公公的死因,确实是被飞镖刺穿心脏而死,死亡时间大概在亥时左右。但最关键的是,在李公公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些特殊的布料纤维,不是宫里太监常穿的布料。

“这是什么布料?”萧景宸皱起眉头。

青鸾凑过来看了看:“回王爷,这种布料叫云锦,是江南特产,价格昂贵,寻常人根本用不起。而且这种暗纹,好像是……三皇子府的特供?”

“三皇子?!”萧景宸眼睛一亮,“这么说,杀李公公的人,是三皇子的人?”

青鸾点点头:“很有可能。这种云锦只有三皇子府在用,而且李公公指甲缝里的纤维还很新鲜,应该是挣扎时抓到的。”

萧景宸兴奋地握紧拳头:“太好了!终于找到线索了!”

他继续往下看,验尸记录上还提到,李公公的胃里有少量未消化的食物,和御膳房送来的点心成分一致,没有中毒的迹象。

“看来李公公确实是被飞镖当场杀死的,没有中毒。”萧景宸分析道,“凶手很可能是突然袭击,李公公来不及反应,只在挣扎中抓到了凶手的衣服。”

“那王爷,现在怎么办?我们有证据了,可以指证三皇子了!”青鸾激动地说。

萧景宸摇摇头:“还不行。这只是间接证据,不能直接证明是三皇子干的。而且,我们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要杀李公公,他的动机是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这是不是三皇子设下的圈套,故意让我们发现这些线索,把我们引向错误的方向。”

青鸾恍然大悟:“王爷说得对,是属下太冲动了。”

“没关系,”萧景宸笑了笑,“至少我们知道凶手和三皇子有关。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他将验尸记录仔细收好:“青鸾,把这些记录藏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从明天开始,你派人去查三皇子府里的人,尤其是最近有接触过李公公的,还有……穿云锦衣服的侍卫。”

“是,属下明白!”

“还有,”萧景宸想起什么,“去查一下,三皇子最近和哪些人有往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属下遵命!”

青鸾离开后,萧景宸靠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明月,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前路依旧凶险,但他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苏子卿,谢谢你。”萧景宸在心里真诚地说。如果没有苏子卿的帮助,他不可能这么快得到这么重要的线索。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他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一步步揭开真相的面纱。而他和苏子卿的联盟,也才刚刚开始。

“盟友……吗?”萧景宸笑了笑,这个词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在这个冰冷的古代世界,能有一个可以信任的盟友,是多么难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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